季淑正也抬眸看他,四目相对,楚昭重又低头,说道:“大奶奶说的是。”
季淑笑道:“这样说,那我就当你答应了?”楚昭说道:“仆下一定查出是何人所为。”季淑道:“你既然如此说,我放一百二十个心,只不过你是初次替我做事,我不免多说几句,——你记得,此事要做的机密,最好查出是哪个起头印的这书,给我把人找出来,这书散了多少本,尽数寻回,全部销毁,一本不能留!另外,若是那起头之人自己心血来潮想毁我也就罢了,我必要他痛不欲生,但若是罪魁祸首另有他人,那么,一个也不可放过,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何等来头,我要知道他们是谁,也让他们明白,得罪我花季淑的下场。”
楚昭将那本书细细地揣入怀中,说道:“仆下全都记得,请奶奶息怒,敬候佳音便好。”季淑点头,说道:“春晓,你拿十两银子给楚爷。”
楚昭说道:“替奶奶办事是应该的,怎么能受奶奶的银子?”季淑道:“给你你就拿着,你在外头走动,也需要花费。另外,这虽不是你头一遭替我做事,但却是头一遭绝不容有失的事,楚昭,是非曲直,弄个明白,切勿让我失望。”楚昭双眉一敛,抱拳道:“请奶奶放心!”
楚昭去后,季淑心头那口气堵着,仍未消退。草草地用了点餐饭,想自己这几日疏于运动,身子都懒了,便换了套轻便的衣裳,到了花园里头。
过了三月三,天气一日比一日转好,天气一暖,院子里的花草便长的极快,原本萧瑟一片,此刻已经翠叶玲珑,花苞待放。
季淑巡视了会儿,因上次她叫人换了园丁,新换的那个较为用心,这些花草也被照料的很是不错,并没有露出残枝败叶之态来。只不过,大概是因为先前栽种的缘故,有几处花草挤挤挨挨的靠在一起,显得有些局促,此刻还未曾开始长大,若是长起来了,必定要挤在一块,颇为不妥。
季淑便叫人拿了铁铲跟木桶过来,丫鬟们见了,很是诧异,春晓便问季淑要作何,季淑就把人赶出去,自己蹲了下去,把几棵新发出来的兰草移了出来,连根带土放在旁边,又挖了几棵贴在一起生的茶树出来,也放在边儿上。
把这些带泥的花草放进木桶里头,季淑站起身端量院子,见东南角上空着一块,便提着木桶过去,没衬手的工具,就用铁铲子把泥地的土铲松了,又挖出几个坑,把兰草一颗颗种了下去,埋好。
山茶树却不能跟这些兰草种在一块儿,季淑就又找了旁边的地方,也种了一排下去。
如此一顿忙活,果然身上发热,额头也见了汗,双手尽数沾了泥,嗅到泥土新鲜的气息,看着被栽种好的花草,季淑才觉得心中欢畅起来。
时空虽然不同,可是,头顶的天空跟脚下的地,却仍旧是一样的,比如这泥土的气息,比如花草们被移植好了后勃勃生长的那股姿态跟精神,季淑深爱,只有在面对这些的时候,才有种真真切切在活着的感觉。
将铲子放了,她便又提了水桶想去打水,好把这些新栽上的花浇灌一番,不料,提着水桶往后院去的时候,却见两个丫鬟匆匆经过,一时没留意季淑,就自管说道:“二爷又吵起来了,唉,只要二爷回来,那屋里就没一个清静。”
另一个道:“二奶奶还有孕在身呢,千万别动了胎气就好。”
季淑站定了脚,那两个丫鬟一开始见她挽着袖子提着桶,还以为是杂役丫鬟,走近了才双双吓了一跳,急忙矮身行礼,道:“奴婢们没留心奶奶在此……”
季淑说道:“无事,我想去打水,水井在何处?”丫鬟们忙道:“哪里要奶奶劳动这些,让奴婢们代劳罢?”
季淑说道:“这怎么好?”两个丫鬟道:“奶奶别客气。”把水桶接过来,便到后院去打了一桶水,两人提着回来,不敢就交给季淑,说道:“我们给奶奶抬回去。”
季淑点头,三个便一同往回走,季淑就问道:“方才你们说什么,二爷吵?”
两个丫鬟略觉得不安,桶里的水微微晃出,季淑说道:“我只是好奇,随口问问。”
两个丫鬟才迟疑说道:“二爷昨儿回来了,昨晚上原本吵了一场,今早上刚起,又开始同二奶奶吵嚷,也不知为了何事。”
季淑想到昨日吕瑶女听闻上官青回来后那股喜色,便道:“果然奇怪,昨儿二奶奶还高兴的很呢。”
丫鬟们面面相觑,欲言又止。季淑问道:“是为了什么吵起来的?”其中一个才犹豫说道:“好似是二爷要取奶奶的首饰出去变卖了用……”
丫鬟们把水放下,又求季淑不要讲是她们说的上官青同瑶女争吵之事,季淑答应后,两人便才忐忑离开。
季淑拿了木勺,给新栽好的花苗浇水,正浇了一半,就听到身后有人“嗤”地笑了声,说道:“嫂子这是怎么了,莫非因为哥哥冷落了嫂子,故而才大清早的就起来做这些?”
季淑回头,却望见一双略带阴鸷的眸子。
面前站着的青年,一身锦衣长衫,本来算是个出彩的人物,只是有些偏瘦,面上那颧骨便显得有些高耸,下巴尖尖地,便横生几分……说不出的猥琐之意,让季淑心里很不舒服。
季淑情知这就是上官直的弟弟,心中不由想道:“真是奇怪,上官直那个人,虽然脾气坏,可长的端端正正的,毫无挑剔,若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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