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对着元钦,却一直叫“哥哥”。
回想起这些,老太太又忍不住想到了自己早逝的大媳妇儿,眼底一片黯然。抬眸望见低声交谈的兄妹俩,老太太暗松了口气,带出几分笑意来。
“快,传膳。孩子们累了一天,可别饿坏了。”
老太太重规矩,往常的时候,该几点上饭就是几点,从不提早。今儿这般急切,想来是顾及着刚刚痊愈的三姑娘。
晚香苑的仆从们心下有了计较,赶紧领命下去了。
老太太这便朝蒋妈妈使了个眼色。
蒋妈妈会意,带着元槿一一认人。
邹元钦、邹元桐和杜氏、邹元杺自不必多说了。屋里另有两名少年,却是头一回见。
坐在最前头的那个十五六岁的年纪,看上去颇为憨厚,正是邹元杺同母的哥哥二少爷邹元铮。
另外一个,比邹元铮小了两岁,虽年纪轻轻,却已有了几分fēng_liú韵致。正是二房庶出的三少爷邹元钰。
两人和邹元钦一样,正在清远书院读书。
元槿和两人见过礼后,邹元铮忽然拿出了一方砚台来。那砚台紫蓝色略带青,石质温软,嫩而不滑,一看便是上等端砚。
元槿怔了下后,并没去接。
邹元铮有些急了,忙道:“前些日子的事情,是杺杺不懂事。三妹妹收下吧,权当哥哥替她给你赔个不是了。”
他年岁大了住在外院,又不是元槿的亲哥哥,不好去青兰苑里元槿的卧房看望她。这砚台准备了好几日了,未曾送出去。
邹元杺惊道:“哥,这可是你最……”
邹元铮怒瞪她。
邹元杺抿了抿嘴,不说话了。扭过头去,恨恨地瞥了元槿一眼。
元槿刚才看了便心里有数,这砚台,怕是邹元铮的心爱之物。她毕竟是个女儿家,若是特意寻礼物,定然不会是这东西。
想必是邹元铮不知该送什么好,索性将自己珍爱的东西送了来。
这一点,二哥倒是和二叔有点像。都不知道怎么讨女孩子欢心。
元槿正迟疑着,老太太笑了,“铮哥儿有心了。槿儿就收下罢。”
元槿这才将东西接了过来。低低说了声:“谢谢二哥。”
邹元铮明显松了口气,笑得憨厚。
开席之后,邹元钦忽然拿了两杯酒走到女席这边来。一杯砰地下放到了邹元杺的跟前,一杯自己拿着。
邹元杺警惕地看着他。
前些天邹元钦和告了假的邹元钧气势汹汹跑到她屋里,把她屋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的事情,她还记忆犹新。
邹元钦笑,“前两日砸了你的屋子,理应赔个不是。这杯酒,就当我敬你的了。”
邹元杺一脸惊恐。
邹元钦垂眸看着杯中晶莹液体,“其实,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当初你踢了闹闹,让它十多天都跑不起来。如今你推伤了槿儿,只让她卧病在床短短几日,想来还是手下留情了的。”
听他提到自己提了祖母宠猫的事情,邹元杺的脸色顿时精采起来。
元槿暗暗惊叹。这哥哥也不是个好惹的。看上去温文无害,其实,胸中自有乾坤。只用暗刀子,不屑使明枪啊。
邹元杺心里有火不敢发。
谁都知道,老太太很疼那只猫。偏这四弟非要提起以前的那件事来……
碍于老太太脸色不太好,邹元杺只能端起酒来喝了。
旁边桌上,邹元铮不动声色。邹元钰却是轻嗤了声。
待到邹元杺喝完放下空杯后,邹元钦忽地开了口,却是问的元槿身边的樱桃。
“东西可是带来了?”
樱桃赶忙把手中之物捧到了邹元钦的跟前。
邹元钦将镯子一把拍到了邹元杺跟前的桌上,“你既是给的不情愿,我们就也没道理留着。你拿回去吧。不过是个小玩意儿而已,却让妹妹平白遭了你的羞辱,着实不值得。”
他侧首对元槿歉然一笑,“拿走了妹妹的东西,对不住。改天哥哥们给你几对更好的。”
他们的母亲高氏,是永安侯府高家的嫡女。高家地处江南富庶之地,侯府里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老侯爷十分欣赏邹大将军,当年嫁女儿的时候很是下了本钱,嫁妆甚多。
高氏故去后,她名下的田庄铺子一直是由老太太在帮忙打理。获得的盈利,尽数交给了大少爷邹元钧。后来邹元钧大了,就也慢慢接手了些。这些年所得的钱财,积累下来着实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更何况邹大将军也置了不少产业。
一对羊脂玉镯子,对长房的子女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如果说刚才邹元钦敬酒的时候是暗含机锋,眼前这话就是在明晃晃打邹元杺的脸了。
邹元杺脸一阵红一阵白,腾地下站起来,气道:“我羞辱她?你没瞧见当时的情形,分明是她在欺负我!”
邹元钦拧眉,“我怎么听说,槿儿什么都没做。”
“她……”
邹元杺顿了顿,竟然无话可讲。
那些鸟确实朝她扑过来了不假。但她没证据说是元槿指使的。而且,一群鸟会听一个人的指使……这说法也忒诡异了些。
她话到一半卡了壳。任谁也没法再信她半分。而且,她刚才的说辞,已经间接承认了自己确实是和元槿有过争执了。
既然邹元杺讲不出元槿欺负她的凭证,那么一个活蹦乱跳的康健之人,和一个身子虚弱的女孩儿,当时谁占了上风
喜欢古代荣宠手札请大家收藏:(m.bxwx8.cc),笔下文学吧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