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没两步,遇到了元槿。
对于这个邹三姑娘,赵氏一直有些提防。原因无他。这姑娘生得太漂亮了,任谁看了都要挪不开眼。
看到元槿要进自家凉棚,想到正在里头的端王爷,赵氏有些挪不动步子了。待到元槿向她行礼问安后,赵氏和蔼地笑问道:“三姑娘可是来得不巧,我正要出去。”
元槿这便抬头看了她一眼。
赵氏应该心知肚明,自己不是来看望她的,偏偏要这么说,难不成是赶人?
按照往常,元槿或许就顺势说笑一两句,转而离开了。可是有些话,不在此时问邹元桢一问,再拖下去,怕是要失了时机。
元槿装作没听懂赵氏的意思,说道:“我有事来寻大姐姐。听说她在这边,就过来了。”
赵氏本就没把邹元桢放在心上。不过是个庶女罢了,就算能爬上去,也成不了大事。但元槿不同。身为邹大将军的嫡长女,身份自然不一般。如果真被端王留意到了,少不得是个麻烦。
可这女孩儿说要找自家姐姐,她也不好拦着。
赵氏索性改了主意,道:“原来是找邹大姑娘的。正在里面。我和你一起过去吧。”说着,便走到元槿身边,朝她微微颔首,当先向里行去。
元槿飞快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暗叹口气,跟在了后头。
她都不明白这位国公夫人到底在提防她什么。
往前行去,不多时,看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
护国公府的世子徐云靖,元槿在山明寺的时候就见过。至于最后那个端王,在树林子里也有过一面之缘。剩下的自家大姐,嗯,算得上比较熟悉了。
元槿先是国公府世子行了个礼,视线轻飘飘掠过某人,顿了顿,朝着邹元桢明媚一笑,“大姐姐怎么在这里?祖母寻你呢,可是让我好找。”
邹元桢此刻眼帘低垂,唇角带着羞涩的笑意,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看上去清丽而又美好。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低声道:“祖母让我回去。还请端王爷见谅。”
她倒是觉得元槿来得正好。这次见面的时间也不短了。再长了,反倒累赘。倒不如下一次想了法子再见一见。
“端王爷?在哪?”元槿讶然问道。
邹元桢飞快地娇羞地朝蔺君泓看了一眼,咬了咬唇,没说话。
元槿恍然大悟状,忙向蔺君泓行礼,“见过王爷。王爷万福金安。”而后迅速地站起身来,再不搭理那边。
蔺君泓凤眸半眯,看着她这一番做派,心里觉得好笑。
这丫头分明刚才赛龙舟的时候就在可晴身边,肯定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偏偏这个时候装第一次见。可见还在计较之前树林子里的那一件事。
……他不就说错了几句话吗?
看到她眼中明显的提防和排斥,端王爷暗暗叹了口气。正拧眉思量着,就听元槿问道:“刚才我便觉得大姐姐这衣裳有些眼熟,看到王爷倒是想了起来,莫不是前些日子王府送来的那一身?”
邹元桢没料到元槿忽然说起这个,不由怔住了。
赵氏自然是知道这些事情的。毕竟致歉的信是她儿子所写、东西也是她儿子所送。忙道:“那日惊到了邹大姑娘,本也不是王爷的主意。还望三姑娘莫要计较才是。”
她刚才也在凉棚之中,徐云靖和邹元桢说起恶犬之事还有衣裳的时候,她也有听到。
之前邹元桢虽然没有正面亲口承认,但显然已经默认了。
赵氏不愿端王和邹家人在国公府的地盘上起矛盾,过来帮忙调解。
徐云靖也忙帮忙道歉、打圆场。
元槿笑着朝他们摇了摇头,道:“王爷既然已经表达了歉意,我自然不会咄咄逼人。而且,我想,大姐姐那日被吓到后,如今肯穿着王爷送的这身衣裳过来,想必是早已不再计较这件事了。”
转眸望向邹元桢,她眼神清亮地一字一字问道:“是这样的吗,大、姐、姐?”
她专挑了这个时候,便是想看看邹元桢真实的态度。
她想看看,当着端王爷的面、当着国公府世子的面,邹元桢到底会用甚么样的说辞。
在这一瞬,邹元桢忽然觉得妹妹的眼睛剔透得可怕,自己的一切心思好似都无从遁形。
可是,她万万不可在端王面前失了分寸。不然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于是掩下心里的惊涛骇浪,邹元桢微微低下头,声音温婉地道:“那事乃是恶仆一意孤行,并非王爷授意。我自然不会多想,也不会过多计较。”
赵氏和徐云靖连忙赞了邹元桢几句。
元槿猛地看向邹元桢,而后慢慢调转视线,眼中的光彩一点一点地消逝不见,转为极致的平静与淡漠。
看着元槿这样的模样,蔺君泓总觉得哪里不对。
之前在酒楼的时候,小丫头还和这大姐有说有笑。刚才她那番话,旁人或许听不出,但他却察觉出来,分明带了几分质疑和逼问的味道。
他总觉得那小丫头提起衣裳、提起那天的事情,是另有缘由的。
可是,他想不透是为了什么。
蔺君泓心里百转千回,下意识地摸出了白玉笛,在指尖不住翻转着。
赵氏一直想要转换话题,见状赶忙笑道:“听说王爷笛子吹得极好?秋宜的洞箫很是不错。不知今日有没有机会让她给王爷吹奏一曲,以表歉意。”
“罢了。那件事我早已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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