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朵随董洋进入电梯,直升顶层。
电梯门开,墙上大屏幕正播放着的“林氏投资”的宣传片,林雁瞳戴着帽子在工厂巡视,林雁瞳和官员模样的人握手合影……前台小姐推开玻璃门请他进去:“林总已经在办公室了。”
戚朵四下打量,公司并不大,员工也不多,都很年轻,各守一电脑工作着。
董洋推开最里间的一间门。
林雁瞳背对朝阳坐着,一身香奈儿白色套装,仍挽着低髻,看见他,再次伸出手臂:“来了。”
董洋上前握一握:“林总好。”
“坐。”
“谢谢林总。”
空气静默了一瞬,董洋觉得,面前人的细长眼睛,好像在观察他。
夏天的太阳,光芒万丈,虽然是朝阳,照在人脸上久了也发烫。中央空调又呼着冷风,冷热交加似的,使董洋后脖颈有些刺痒。但他没有动。
“叫我林姐吧。公司的人都这么叫。”林雁瞳启口。
“行,林姐。”
林雁瞳笑了:“人都说二世祖不好,我却觉得好。你们这样的出身,少有不懂事的,人事,从小看都看会了。你们只是懒得懂事。”
“要这么说,林姐的出身才是出身,我算什么出身。”董洋不卑不亢地说。
林雁瞳看他一眼,又笑了:“去周安经理那拿一份资料车上看,陪我去下市中心。”
董洋站起来:“好的林总。”
董洋坐进劳斯莱斯幻影,香氛幽然,座椅上的真皮柔韧冰凉。
周安取出一瓶冰镇玫瑰水,起开瓶盖递给林雁瞳,又拿出矿泉水递给董洋。董洋谢绝,他笑笑打开自己喝。
周一的早高峰,董洋不明白他们为何要这个时候赶往市中心。沁凉的窗玻璃外,一辆辆塞成沙丁鱼罐头的公交慌不择路乱钻乱插,各色私家小车、出租、电动车、送快递的三轮车争得寸隙不让。他们的劳斯莱斯在其中,大龟一样稳定地慢慢前移。
董洋刚回国的时候,他不明白为何有人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地用电动车驮孩子在路上乱窜。待他也落到公交站上,与那些苍黄憔悴,眉头紧蹙的普罗大众站在一起时,才知道,没钱,就没得选择。
太阳逐渐祭出无数炙热金针,热浪开始拍街。
劳斯莱斯静静吐着冷气前行。董洋回头看一眼林雁瞳,她一身香凉,慢慢抿着淡红的玫瑰水,双眼凝视窗外,像看戏一样很享受似的。
红灯,一个穿少数民族服装汗流浃背的中年妇人背着婴儿,领着个小女孩,熟练地在车流中穿梭,拍响每一个车窗。
拍到林雁瞳时,她降下一线玻璃,外头的热浪废气熏得她蹙了蹙眉头:“大姐,我给你介绍份工啊。”
中年妇人一脸麻木,嘴里“啊,啊”地不知说什么,换去敲前窗。
董洋把一张五十的纸币丢出窗外。
周安笑:“乞讨者总有值得施舍之处。alen,gentleman。”
“坏毛病,爱撒钱,一时没改了。”董洋不冷不热地说。
林雁瞳笑了。
劳斯莱斯足足在路上堵了两个半钟头,才到鹤城的中心广场。这个广场修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占地很大而设施很老,中心耸立着一座鹤城人熟到心里的雕塑:飞鹤在天。
抽象的流线型雕塑,像一群飞鹤正展翅高翔。飞鹤下面,是被烈日晒得白花花的广场,跳广场舞的人走了,卖气的小贩还没来,空荡荡的。
林雁瞳盯着那座雕塑,瞳仁闪过一线冷光。
“真丑。”她回头看周安:“我要把这座雕塑清走。”
周安笑:“按照规划,非清不可。到时候,地面重修绿地公园,地下,则是一座商业面积50万平方米的巨型商场。整个鹤城,都会有辞旧迎新之感。”
董洋想起自己曾在网上看到的,两年前林雁瞳成功投资内陆某城市地下商城的新闻。
“董洋。”她忽然叫他。
副驾上的董洋忙回过头,毕恭毕敬:“林总。”
“把你手上的资料翻到十三页。”
董洋立刻翻到,那是一个人的,怎么说,说明书。生平履历,性格爱好,十分详细。
“市里这一线,我和周安走。这人是区领导,后天他要去江城出差,为期三天。现在三公消费低,你去陪陪他。”林雁瞳含笑,“全程报销。拿下了,我还奖你这个数。”她伸出两根葱白样的手指。
董洋低下眼又抬起:“好。”
董洋立刻坐飞机飞到江州。他有一天多时间准备,很宽裕。许多场所,他还有熟人。
两晚过后,董洋西装革履,提前一小时到机场。
说明书上的人提着行李刚走出来,董洋便精神抖擞地快步上前:“李叔叔好。我是董洋,现在在林氏投资。”毕恭毕敬递上名片。
“小董啊!”李局长没接名片,而是在他肩上拍了一记:“还好吧?”
这个“好”包括他身陷囹圄的父亲吗?董洋的笑有点僵硬,但他很快道:“托福。里面吃的不好,我爸的血压反而降下来了。”
“唉!我和你爸这么多年同学,可惜,可惜了!你现在要自力更生,好好奋斗。怎么来江城了?”
董洋看着他。这个他家没少巴结的人,眼皮褶里都是肥油,雾起眼珠,装作不知道地问他。
林氏投资的策划案,早就递交到他办公桌上了。
董洋只恭敬道:“好久不见,我来陪陪李叔。听说现在管得严,给您都只配个大众了,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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