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书谷,小茅屋。
何天问此刻正在石床上盘膝而坐,双眼微闭,两手相合置于小腹前面,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应之而生。
据坐忘老人所言,《太上摩诃唯我真经》有着六个篇章,分为坐忘如意、锻骨炼髓、太上忘情、先天造化、天人合一、大道有情。但奇异的是这六个篇章不仅每个篇章都相对应着《太上摩诃唯我真经》中的一个境界,而且即便是单练一个篇章也有夺天造化之功,简单而言,《太上摩诃唯我真经》可谓是六本神功的合集。
从意志打磨到肉身淬炼,从发掘气感到无漏筑基,甚至就连通往天人合一的大道都有着相应的篇章,而其中之描述不可谓之不细,简直就是一个铺好路的通天捷径。但若要走这条捷径并非没有缺陷,作为代价,那就是必须修炼其中的太上忘情篇。
太上者,道门至尊也,由此动彼谓之感,由彼答此谓之应,应善恶感动天地,必有报应也。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为了能够顺利地踏上无上武道,不受心魔滋扰,那就必然要有着一颗平静的心以及超然的悟性,所以在打磨淬炼完肉身之后便需以此篇章来明心见性,忘情舍欲,断舍一切牵挂,修成太上唯我的心境,做到世上只有我,其余皆虚空。
何天问之前之所以犹豫不决就是怕练了太上忘情篇会忘却掉对父母的思念,对灭族仇人的憎恨,但最后他仍是忍不住按坐忘老人之法练了起来。虽说他的包裹里也有着何家代代流传的祖传秘笈,但在读过《唯我真经》和浏览过诸多经典之后,他的见识虽还不能说是一览纵山小,但当今在学识上能与他比肩的已寥寥无几,不过数眼便将秘笈弃之敝屣。
然而何天问却又不愿如此简单的屈服,在试图优化过自家功法之后,他方才算是下定了决心去修炼《唯我真经》。他年纪虽小,但他优化出来的功法却没丝毫问题,反而很完善,甚至可以媲美江湖上成名已久的神功秘典,但在与《唯我真经》做了比较之后,那一瞬间,他只觉得现实狠狠地掴了自己一巴,到了此刻,何天问方才明白了自己的幼稚和天真。
坐忘老人当初为了编纂此经,可谓是阅尽天下秘笈,饱览四海经典,甚至就连佛教的《地藏洗髓经》和《如来易筋经》以及道教的《先天造化诀》、《道功武典》和《太上感应篇》这些在旁人看起来得一便可无敌的无上神功,在当年,坐忘老人不知看了多少。在他的武功臻至巅峰之时,他更是将大乾武藏中的臧书看尽,之后方才耗费掉自己最后的心血将此经编纂出来。
何天问很有自知之明,他自觉以自己目前的积累和经验是改动不了此经一丝一毫的,因此他开始熟读各类经典,一来可以避免误解经意导致走火入魔,二来可以尝试厚积薄发之典故,在所有经文都铭刻于心之后是否会出现改良功法的契机。
虽说如此,但何天问最后还是开始了按部就班的修习。
不知此功是否真的很契合何天问,还是功法本身的奇效,本以他近日饱览各类经文所造成的心绪波动是不宜修炼的,但偏偏只要他一运气,他就很自然而然地进入了状态,气质也变得出尘脱俗起来。
若是此时坐忘老人还在世,看到何天问此刻的状态绝会对其赞叹不已,坐忘如意,毫无疑问的坐忘如意,虽不过入门,尚不到无时无刻都在运功的境界,但这也已足以证明他的天赋和悟性都是绝顶的。
暮去朝来,时光荏苒,两年的时间转眼即逝,何天问的乌发早已及腰,可臧书谷仍旧四季如春。
“呼~~”
一口浊气轻呼而出,何天问慢慢睁开了双眼,一道流芒闪过,但不过瞬间便沉寂了下去,此刻他已从修炼的状态中退了出来。只见得此时他的双眸已不同往日,一眼看似眼大无神,但实际上凝视久了就会觉得他的瞳孔简直就宛如黑洞一般,能把人的神魂都给吸了进去。
吱——
何天问推开门,**着上身的他用着轻而稳的步伐漫走在院子里,那姿态简直就如传说中的仙人踱步一般,只见他的手微微一扶,便从不远处的湖泊引来一条“水龙”,一挥手,那“水龙”便已化作院子里的一阵小雨,但由始至今他身上未曾被打湿一点。
看着水雾中那道彩虹,何天问脑海里不由得浮现起童年的回忆。
自己倚着娘亲,看着娘亲一手搂着自己,一手指着远方的彩虹说道:“问儿,你看那七彩光桥是不是很漂亮?那就是彩虹哦!”
“嗯,好漂亮!娘亲带我过去玩!”小时候的何天问雀跃地拉扯着姬幼枫的衣襟。
“小傻瓜,这个彩虹是不能玩的,这是有情人结为情侣的见证啊!”
姬幼枫轻轻地弹了一下何天问的前额……
“娘,快了,再等我一阵,还有几年我便能离开臧书谷,到时我会好好向你赔罪。”虽说何天问的话相当悲愤,但不知为何此时他的声音还有他的表情却都是淡然如水,似乎只是需要去做才去做的样子。
“炁源已成,炁返先天的头绪也已经理顺,天人合一也曾在数次顿悟之中有过经验,现在只待先天圆满,我便可顺水推舟突破至天人宗师。彼时不说能像坐忘师傅一般横击当世,起码我亦有自保之力。”
何天问抬起右手对着窗户使劲一抓,只见窗户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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