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运行飞天心法实在是需要更多的真气,陆岳飞行至半峰之时,终于消耗掉体内最后的真气,他抱紧怀中小孩,紧握神剑,却也只能坚持片刻,随后便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往下跌落。
就在此时,忽然从半峰之中响起了一声悠扬清幽的笛声,随着笛声的音落,有一股苍翠欲滴的真气快速飘来,注入到陆岳手中的神剑之中。
神剑得此真气相助,立即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像是有灵性一样发出一声龙吟般的剑鸣,似乎在回应着刚才的笛声,随后便牵引着陆岳往半峰之中飞去。
陆岳听闻笛声响起,心中顿时变得复杂起来,思绪几番挣扎过后,他最终还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喃喃说道:“还是去见她一面吧……”
神剑依然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指引着前方未知的道路,牵引着陆岳,但他此时的心思却不再那么坚定不移。
那一道孤单的身影飞行至半峰平台,一眼望去,寒风吹抚、细雨飘飘之中竟然有一座小小的凉亭镶嵌在山峰之中。
小凉亭通体苍白剔透,天上淡淡的月光映照在凉亭之上,在黑夜里闪着点点净白之光,倒有几分神秘圣洁之感。
苍白小凉亭之中,端坐着一位白衣女子,她长发及腰,寒风拂来,不加任何发束的黑色长发就这么随风扬起,她背向陆岳,轻轻地从怀里拿出一支青色玉笛,就这么吹响起来。
笛声悠悠,情意幽幽,宁静的夜里忽然传来轻柔的声乐,似是诉说着落雨无声的寂寞,又似微风飘拂的轻松,更像单思已久的不甘。
陆岳在半空中停留,听着温柔的笛声,手中神剑散发出的光芒也愈发柔和,他抱紧怀中小孩,几个月来一直紧绷的心情似乎有了一丝放松。
一曲终了,陆岳看着亭中女子,问道:“你在此处等候多久了?”
白衣女子将玉笛放入怀内,背对陆岳,轻声说道:“我愿意等多久,便等多久。”语音如笛声一般,轻盈飘渺,甚是好听。
陆岳闻言沉吟不语,他看向东方遥远的天际说道:“恐怕我时间不多了,三年前你曾许我一个诺言,任何时候想用都可以,是么?”
白衣女子闻言心中一沉,心湖上像是有一块碎石投入一般,泛起点点涟漪却始终无法平静,她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却始终背对着陆岳,沉声问道:“现在就让我兑现承诺,值得吗?”
陆岳紧紧抱住怀中小孩,心中紧绷之处终于完全松懈下来,他想起过往点点滴滴,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他看着怀中小孩,回答道:“有何不值?”
亭中白衣女子用力紧握双手,甚是不甘,但最终还是问道:“你竟然哭了,你说吧,你要我答应你什么?”
寒夜沉寂落寞,天空中忽然响过一声闷雷,天地之间的气息瞬间压抑了许多。
陆岳泛红双眼,看着白衣女子的背影坚决说道:“今夜,忘了我,离开吧!三年前与你相遇之时,我的心中便已有了她!”
白衣女子闻言心中翻起波澜,恼怒不已,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着:“陆岳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软蛋!笨蛋!混蛋!你算什么东西,竟然要让我答应这等无理取闹的要求!我千里迢迢赶来此处,等到的又算是什么承诺!”
但话到嘴边却无从说起,想起自己此时此刻竟然不敢转过身去面对他哭红的双眼,白衣女子心中纠结一痛,沉默许久许久,终究还是软下心来,然后双手结印,运起飞天心法,向凉亭外飘然而去。
苍茫的夜幕中,又一道孤单的身影向远处飞去,她让寒雨飘落在身上,心中祈求雨能下大一些,不然便无法掩盖自己双眼留下的泪水。
细雨如针,彷佛每一滴都坠落在心中最柔弱之处,刺痛着那些只有自己能明白的情愫,既然无言话心伤,那便留着泪忍着吧,至少,不能让他看到。
陆岳沉默地看着远去的白衣女子,于远方天际越飞越远,直至快要消失不见之时,从远处天空中传来白衣女子的两字话语:“珍重!”
陆岳听闻此话语,看着她消失的身影,想起三年前她的誓言,他自责不以,自嘲一声:“时隔三年,终究她还是不愿转身见我一面,不过这样也好,如今我身负重伤,不知还能坚持多久,既是最后一面,又何必相见?”
想到此次一别,此生再难相见,陆岳心中愧疚难安,身负伤,心更痛。
于是他用掌击胸,再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擦干双眼泪水,用力地紧抱着怀中小孩,紧握着手中神剑,让神剑牵引着自己,慢慢地往峰顶飞去。
天空中乌云密布,天地间似乎又冰冻寒冷了三分。
一波三折,陆岳不顾身上重伤,终于到达孤峰之顶。
那一座孤独的山峰之顶,有着一座简陋的小草屋。
繁星落幕,孤峰草屋,像是被世界抛弃遗忘了,无人问津。
雷鸣响,细雨更急,但却无法触碰到小草屋方圆三丈之地,冥冥中像是有某种神秘的结界在保护着一样。
“我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陆岳站在小草屋的结界外自言自语,看着怀中小孩,双眼闪过一丝慈爱的目光。
小草屋内忽然亮起一朵微弱的青色烛火,在漆黑的寒夜里飘飘荡荡如蜉蝣一般,虽然鬼魅,但却温暖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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