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言被捕,家里人都毛了,知道这通匪联寇罪名不轻,轻则充军,重则杀头。可怎么办呢?朱言有个兄弟叫朱宁,跟他哥哥学了不少拳械功夫,只是不怎么高强,这原因在天赋上。其有个小小的绰号,叫“小流星”。他个子瘦小,用的兵器也小巧,好耍一条流星。两个三、五斤重的铁蛋子中间平常时节拴根红绒绳,真要用到搏杀上面,便会换成铁链,免被利器刃断,就这东西。朱宁打听得朱言已经认罪招供并详情,恐要杀头,大惊,得赶紧想主意解救,焦愁万分。猛地想到了吴邦,如今只能找这位山大王寻办法帮忙了,便跑到了兰阴山,见着了吴邦,告以此事。吴邦一听,大惊失色,道:“怪不得王五此去县城都两天了,还一直没回来,却是出了事,还把大哥连累着吃了苦头。怪我,全怪我,我真对不住他,行事不小。无论如何,就是拼上一死,我也要把大哥救出虎口。”让朱宁先回去探着事,自己与万晓春、西门熊并头目们商事讨情,拿主意。西门熊道:“朱县尉被罪,非是普通,乃大案重犯,会往州里再审定罪。我们可于半路上劈木笼砸囚车,救他来山。”吴邦一听,认为有理,道:“就这么办吧。”当日,有探子回报朱言之事,这是王五一去不归,吴邦怕出岔子而派出的人,所说与朱宁差不多。吴邦教他们再折回去,继续探风。千叮咛万嘱咐,要格外小心一些,别似王五一般。
第二天傍晚,那“小流星”朱宁又来了,神色比上回还显得惶恐并难看,道说要在三天后将他大哥就地问斩。吴邦一听,也着了慌,真是事情发展太快,出乎想象,怎么这就要将人处决?一反常规。这朱言不是一般人,大小也是官身,经上头正式的任命。犯了事,当须走比普通人还要复杂的一套审理、审批程序,费很长时间。对之的处置怕还要经路院复审复核并最终裁定,方会下发批示。可现在说杀就杀,过于简单了吧?这其中会否另有文章?但事情紧急,容不得慢慢思虑与拖延,须得赶快解救朱言。
朱宁这里刚说了情况,吴邦撒出的探子风风火火地回来了,报上与朱宁所言一样的消息,道见得了布告,不敢耽搁,急忙奔回山上。吴邦问道:“另探了些什么?”探子道:“何涛那厮亲率不少官兵来在城里了呢。”朱宁也道:“对,有的,我忘了说这事,他带来有三营人马,昨日天快擦黑的时候到的。这何都监来后,才有的要处斩我兄长一节。称是上峰降谕,一旦我兄长罪证确凿,可就地处决,不必报批。为的是震慑地方上日益猖獗的寇(贼)……好汉们。”吴邦道:“朱大哥虽系重犯,也不致于把何涛惊动而来,且还带来大批官兵。如此兴师动众,是护法场,担心我去劫吗?怕是设下陷阱而待虎豹,诱我离山,进他圈套,而一举来擒。”对大伙道:“管他何涛来在兰溪又带来多少兵将,怀何目的,我们也要救朱大哥脱险,不能胆怯半步。只是劫这法场虽说我们容易混杂于看热闹的人堆里,利于行动,但是呢,一旦闹起事行起武来,必会伤及众多的无辜,有违初衷。会因此污了我山的名声,引起民怨,把事便就搞坏了。我看咱们不如劫牢反狱的好。虽说难点,但少有殃及。干起来心里也踏实,敢放开手。再者,那何涛可能只把注意放到刑场,未必想到我们此着,愿老天保佑我们能成功。不过咱们还是靠自己多动动脑筋,把事情办得周密而又可行,确保万无一失。”寨主、头目加上朱宁,坐一起精心策划了许久,终于定出了怎样去来。事情办来越早越好,免夜长梦多。朱宁赶夜回城(晚上虽说关了城门,但县城的墙郭才有多高,对于功夫人拦不住,况人家有飞抓百链索呢),两下里准备,相约明天夜里即里应外合,救出朱言朱海川。
吴邦在喽啰当中选了又选,挑了又挑,得百名精壮。这些人是主救朱言的,将由吴邦亲自统领。而另拣二百人,由万晓春率队为接应。当夜准备停当后,次日天似亮非亮时,三百人马悄然下了兰阴山。这个时候可以避开官府安在山外的耳目。这些人全都经过乔装改扮,或看亲访友,或做买做卖,或捎脚推客……。三一群,俩一伙,散行于路上,都往兰溪县城。城外极其隐秘的一处所在暂时取齐,待朱宁相约来到,说明他那边的情况之后,方再次分散开来。若不如此,一旦城中突发意料之外的什么事情呢?不可贸然便就进入,须当以变应变,重新斟酌定夺。好在一切正常。
吴邦和那一百人分批次陆续续进了城,到得被指派的某一方位,或哪关或哪隅,候人接头。他们身上都有标记,又记了暗号。城里有朱宁早已安排下的几个人,多是朱言的知心朋友,可靠弟子,见着那有那样标记的人,对了暗号,逐一引着山上人到自己家里。到了傍晚,几处里通联,秘密聚成了三堆儿。一堆儿在朱言正式收的大弟子“蓝面虎”徐文家里。这徐文光身一个,尚未娶妻,二十来岁,基本将朱言的本事学到了身上,自不一般。他家里藏有那兰阴山吴大王和三十名喽啰。第二堆儿在朱言最过命的朋友,小店铺主“花拳”李勃家里,有四十来个山上人。再有一堆在朱宁的干弟兄“牌刀手”程忠家里。这程忠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他还在县衙门里当差,且是个都头,是通过了朱言的提拔。当初,程忠不过一个把式,每逢城里城外一些地方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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