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蓝“哦”了一声,但欲言又止,显然仍是后怕华锦媗的以身犯险。
华锦媗浅笑,无所谓:“反正肖定卓已劝退森罗殿,还算他们懂分寸,不过间隙已有,不可不防,回头叮嘱一白要警惕点。”
甘蓝赶紧点头,然后忐忑不安,涩色道:“主子,韦青和慕阜门主六日前已抵达唐国。但是……他们还没有找到人。”
嬉笑中的华锦媗顿了下,良久才淡淡“嗯”了一声。甘蓝见她再度不言不语,抬眼又见她面色冷漠,以为她意图怪罪,连忙为韦青和慕阜求情。哪知华锦媗摇头失笑,“唐瑶光他们在自家地盘搜了七年都搜不出,韦青他们找不到也很正常。估计也得我亲自去找,才有可能找得到他吧……”天地何其辽阔,可自七年前唐迦若尸骨无存,就连活着的唐九霄都无立锥之地了。
华锦媗叹了口气,忽听营外有靠近的脚步声,遂摆手让甘蓝速速离去,然后垂手躺回榻上,放平呼吸,闭眼假寐。有人便掀帐进来,特地放轻脚步的朝她走近,然后一层厚厚的棉被随之轻覆下来,华锦媗立即睁开眼,就望见了略是惊愕的凤金猊。
凤金猊瞪了她一眼,但先给她盖好棉被后,这才顺手戳了下她眉心,低吼道:“这个时候居然还没睡?”
“你不也一样?”华锦媗说道,然后捂着他拿过来的暖暖棉被,疑道:“不是说军中物资数量有限吗?你这张多余的床被是哪里搜来的?”
凤金猊白她一眼:“既然知道数量有限,又怎么可能有多余?这张床被是我慷慨牺牲给你的。”
“这么大方?那真是多谢了,慢走不送哈。”华锦媗连声致谢,然后言行不一的赶紧揪着床被以防他反悔。凤金猊真是恨铁不成钢的连戳三下,然后单手支颌侧躺下去,与她面对面沟通:“你说你老是这样过河拆桥,有时候连河都没过就先拆桥,就不怕掉下去吗?”
“嘿嘿,会游就行了。再不行,等着打捞我的人多的是,您且放宽心。”华锦媗揉额,笑着冲他抛了个媚眼,然后小腰杆挺得笔直。
凤金猊冲她扯扯嘴角,轻笑道:“别挺了,再挺胸还是那么小,大不了的。”
华锦媗顿时皮笑肉不笑,一条腿就从被窝里飞快地踹出来。
凤金猊直接抬手捏住她的脚腕,然后翻身滚入她好不容易捂热的被窝中,舒服地直叹气:“哎,外面实在是太冷了,本世子躺进你这被窝都舍不得走了。”
“不能不走!要是被人发现,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华锦媗伸手推着他喊道。
凤金猊连忙捂住她的嘴巴:“臭丫头,要脸的话就别喊的这么大声!你还真想让人捉奸在床呀?要不是担心你怕冷会做噩梦,我有必要特地过来一趟吗?真是没良心。”他哼了一句,恼怒的卷着被单背过身去。
华锦媗字句诛心:“我有没有良心,跟让不让你睡我床是两码事!你别混淆内容,又想趁机占我便宜!”
凤金猊直接伸手堵住两只耳朵,即便华锦媗又推又蹭的就是纹丝不动,因为他又吃定她那懒人脾性——宁愿被占便宜也舍不得挪被窝。果然,没多久,华锦媗就偃旗息鼓,脑门贴着枕头开始磨牙,然后凤金猊这才幽幽的转过身,右边眉毛挑了挑:“神婆,想不想听一件能让你高兴的事?”
“你能有什么好事?”
凤金猊勾了勾手指,华锦媗便好奇的凑上去,他附耳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刚来时,在封应蓉的宵夜里面撒了点巴豆粉。”
“巴豆粉?这种清肠排气的玩意,我说凤凰——”华锦媗扬眉,伸手勾起他垂在枕头边的墨发把玩,“您这整蛊手段是否太小儿科了?”
凤金猊似是讥讽地低笑了一声:“那就得看本世子是在什么情况下撒的巴豆粉?”
华锦媗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
那端——封应蓉与唐宜光的营帐,正是臭气熏人的时候。
封应蓉因唐宜光伤愈至今还未与她洞房,故而今夜亟不可待直接点了勾魂香,然后衣着裸露企图魅惑唐宜光,可惜她偏偏吃错了东西,以至于一整夜都放屁。正所谓响屁不臭,臭屁不响,可她偏偏放的还是又响又臭的屁!
即便唐宜光修养太好,拼命死忍,却还是被熏得头脑发胀,到最后就连封应蓉自己都情不自禁死捏鼻子,狼狈奔出营帐,然后独占茅房一夜,“噗嗤噗嗤”的巨响在这一片寂静的夜里……许多巡逻的将士先惊后笑,起初都是闷声低笑,但声音从“噗嗤噗嗤”逐渐过度成“噼里啪啦”的连环鞭炮,附近一片人全笑倒了。
华锦媗裹着披风藏在角落窥视,看着封应蓉进了茅房后,响震四方,实在是忍不住笑意,只好咬着帕子笑趴在凤金猊身上。但热闹还未看完,凤金猊就不耐烦的拖她回去睡觉。
第二天,赤炎军拆解营帐,正准备重新上路。而华锦媗换回裙装后,恢复素日娇俏,迈着小碎步四处走动,令不少军中男子直呼赏心悦目。直到凤金猊带着陆宝玉他们出现,见四周所有人都把眼睛全往她身上长,就重重咳了几声,惊得众人垂手低目,他这才迈着长腿走到华锦媗面前,直接撩起她脑后的披风帽戴上,掩饰道:“手脚冰凉,多多注意保暖。”
“哦。”华锦媗摩挲着双手抿嘴笑道。就连陆宝玉都禁不住多望她几眼,莫怪,毕竟万花丛中一点红,确实养眼。
凤金猊正在检阅军队待发情况,突然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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