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晨光亮起,顾远萧还是没有半点音讯,侯府众人连早饭都吃不下,只等着邹氏去找嫁进冯府的顾双娥打听消息。
“冯家是皇后娘家,若是有什么风声,他们必定会提前知道。”
老太太整晚也没睡好,这时握着双华的手继续安抚道:“放心吧,等你婆婆回来,自然会带来消息。”
谁知邹氏一直没回来,倒是陪顾双娥出嫁的大丫鬟匆忙回了侯府,急得带着哭腔道:“太夫人也不知怎么了,听见冯家从宫里传的话,就突然昏过去,现在小姐急得直哭,派我先来送个信。”
老太太一听,也捂着胸口脸色发白,莫非,真是凶多吉少。
双华倏地站起,攥着帕子左右走了两圈,看着祖母已经吓得泪都落下来,终是下了决心,走过去对祖母道:“祖母莫要着急,我还有办法。”
老太太抬起泪眼,问道:“公主和魏将军都不在京中,你还能有什么法子?”
双华想着昨晚收到的那封信,犹豫一番,终是下定决心道:“总之祖母先回房歇息,其他交给我就是。”
好不容易将祖母送回房哄着睡下,她走回卧房,将宝琴拉到身边,小声交代道:“帮我准备斗篷和马车,我要出府去。”
第96章
马车停在冯府的门楣外, 双华裹着黑色斗篷探出头看了眼, 然后吩咐随身带的丫鬟去找人送拜帖。
外人的传话毕竟不准, 她得去把婆婆给接回来,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双娥将她领进门时, 眼下还带着泪痕,冯博文始终默默陪在一旁,偶尔搂过妻子的肩,低头轻声安抚她几句。
邹氏这时已经醒了,正喝着参茶,双华同双娥就坐在她面前,听冯博文道:“来传信的,是在宫中的一个亲信, 据他所言,陛下昨晚身体抱恙,准备移驾去华清宫休养, 将朝中诸事全交给了东宫做主。”他顿了顿, 压低声音道:“而东宫对长宁侯一向忌惮, 这次硬将他留在东宫, 里面一点风声都没。今早就有传闻出来,只怕,是要逼他交出手中金吾卫的兵权。”
邹氏握着茶盏的手开始抖, 顾双娥生怕她又受刺激,忙搂住母亲的肩,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
双华也听得背脊发凉, 她虽不懂朝中之事,但也明白长宁侯被留在东宫两日,陛下却根本不过问,这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可哥哥又怎么会乖乖交出所有兵权,到时会发生什么,她不敢想……
在一片混乱中,她想起哥哥派人送回来的最后一句话,于是站起对姐夫道了声谢,冯博文也是机敏之人,立即明白她的意思,拍了拍顾双娥的肩,便走出房去。
双华朝邹氏倾身过去道:“现在所有的事,都不过是听,谁也不知这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咱们可不能先乱了阵脚。”
她深吸口气道:“婆婆先同我回去,云霆在被带进东宫前,曾派暗卫传话给我,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让我们留在侯府里等他。越是风声鹤唳之时,越是难辨真伪,既然如此,宁愿按兵不动,除非是云霆亲口传出的消息,其余的,我都不愿信。”
邹氏怔怔看她,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不知在什么时候褪去了唯唯诺诺,显出沉稳的主母风范,于是她将杯盏放下,理了理鬓发道:“好,咱们回府去。”
顾双娥想了想道:“我同你们一起回去吧,不然我也安心不了,顺便也照顾下母亲。”
她出门让丫鬟给她收拾箱笼,又同冯博文一起向公婆说明要去娘家住几天,冯家十分喜欢这个儿媳,体谅她担心哥哥的心,便安排了马车将她和邹氏一同送回侯府。
双华走回侯府的马车旁,正要上车,脑中却是一阵晕眩,宝琴吓得连忙将她扶住,然后担心地道:“夫人昨晚整晚未睡,现在又这样奔波,可千万小心身子啊。”
双华冲她摆了摆手,强自镇定下心神,被扶着上了车,直到车帘被放下,她才放任自己往后靠去,颤颤阖上眼,压抑那股浓浓的泪意。
其实她怎么可能不害怕,不慌张呢,可她现在是侯府主母,哥哥不在,她就必须将侯府撑起来,有太多的事,容不得她去哭去无助。
她实在疲惫至极,被车厢摇晃着脑中渐沉,正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马车好像停了,本以为到了侯府,抬起手想让宝琴扶她下去,却听见旁边的宝琴警惕地喊:“是谁?”
她倏地惊醒,听见外面有人道:“信王爷说,恰好撞见侯府的马车,想请夫人下车一见。”
双华攥着手腕,逼自己冷静下来:这世上哪有什么恰好之事,信王特意等在这里,到底是何意图。
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于是吩咐宝琴道:“你在这里守着,若有什么事,随时听我吩咐。”
然后她穿好斗篷走下车,被那随从领着走到一处石坊后。算起来,她已经有大约半年未见过信王,可他好像并没有变,仍是那般招摇放浪,只是面容稍显憔悴,手握一把骨瓷折扇,挑起桃花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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