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琪心软?
看着母亲奄奄一息的央求,哪个孝顺的孩子会忤逆母亲的心愿?
到时候,阿恬自然可以留在京都继续荣华富贵,转过头来,他母亲这病也就自然而然地好了。
可是他的母亲永远不想想他和阿琪的心情还有处境。
“您知道大姐姐心软,也知道大姐姐心疼您,因此您可着大姐姐糟蹋。想见大姐姐,是因为想叫大姐姐看你可怜,想叫大姐姐出手把阿恬给救下来。”长生一双清明的眼睛看着脸色骇然的韩国公夫人,眼底带着几分压抑地轻声说道,“你想见三姐姐,是因为你想对三姐姐说,叫她看在当年阿恬把婚事让给她,看在她如今得了阿恬的谦让做了安王世子妃,夫妻圆满,因此叫三姐姐别做一个白眼狼,赶紧把阿恬给救回来,对不对?”
韩国公夫人已经说不出话。
她只觉得满心惶恐,不知道为什么长生竟然都会知道这些。
“我,我也是没有法子。你二姐姐可怜啊……”韩国公夫人声音嘶哑地嚎啕了起来。
“您别想见她们了。您生病的事儿,我没有叫她们知道。您就在这院子里好好儿养病,等回头阿恬上了路,我来跟您说,也叫您心安。”
见韩国公夫人颤抖着手想要拉住自己,长生突然轻笑了一声,又觉得自己心中有些悲凉,慢慢地走到韩国公夫人的面前,俯身看着仰头泪流满面,抽噎着哭泣的母亲,低声问道,“母亲,在你的心里,可有一日,是真真切切,只想要我与大姐姐能过得好的时候?”
什么阿恬?
阿恬算什么?
他不明白。
他曾经那样孝顺韩国公夫人,可是听到的永远都是母亲偷偷补贴阿恬,偷偷儿拿了府中的什么去给阿恬。
她每一次见他,嘴里都念叨着阿恬,念叨着“亲姐弟”这一套,叫他记得要对阿恬好。
凭什么?
就算是有血缘,可是感情是相互的。
若阿恬对他好,他自然对阿恬好。
可是阿恬那样自私刻薄,却叫他去给阿恬当牛做马?
难道他合该就是阿恬面前的一条狗?
在母亲的眼里,他又算得上是什么?
“您愿意在这院子里养病,我也随你。老太太不会把你赶回山里。母亲,等阿恬滚出京都,去和大皇子作伴,日后与您远离千山万水,我就放你出来。”
长生挺直了身体,看着韩国公夫人竟然无言以对地看着自己,只知道流眼泪,轻声说道,“您生养了我,日后我也会孝顺您,好好奉养您,日后也不会叫人踩在您的头上过日子。可是其他的……母亲不要强求。”他对韩国公夫人彻底失望,日后会好好奉养自己的母亲,可是曾经那样真切的孺慕,和对韩国公夫人真心的敬爱,却再也不会有了。
如果在长生的心里,韩国公是真小人,那他的母亲却算什么?
长生不想说,也不想去评价曾经生了他,又看着他长大的母亲。
“长生,母亲,母亲知道错了。最后一次,你帮帮你姐姐最后一次……你回来……”见长生抬脚就走,韩国公夫人顿时哭叫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儿子会这样狠心,甚至对嫡亲的姐姐见死不救。
然而长生却并不想回头,直接在韩国公夫人崩溃的大哭之中与等在门外有些尴尬的阿娴去了老太太的面前,见此刻阿菀与萧秀都在,长生眼睛弯起来笑呵呵地凑到阿菀的眼前,带着几分惊奇地看着阿菀的肚子问道,“五姐姐,你能感觉到小侄儿在动么?”
“……还没到时候呢。”阿菀嘴角抽搐地说道。
当她这肚子里的是葫芦娃,见风就长,马上就跳出来呢?
“你与六妹妹这去哪儿了?”阿菀就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一会儿想去看小六,收拾收拾。”长生不动声色地说道。
“小六这也该好些了。”阿菀就对长生说道,“正巧你在,我带回来不少的好药材,还有一些滋补的鱼翅鲍鱼什么的,听说是东海进贡的,陛下给了我不少,你拿去给小六吃。还有些燕窝,给大皇子妃吧。”
虽然大皇子被废了,可是大皇子妃的名号却并没有被废,阿菀觉得挺好的,板着手指头对长生说道,“等过些时候小六再好点,你多带他出去散散心。这小孩子呀,遭遇到这样的事,就算心胸再开阔难免也觉得难受,左右你们也没有入朝,随意去走走,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其实有什么难受的呢?
亲爹要跟小妾合谋弄死自己栽赃太子,这换了谁都得抑郁。
虽然小六从小儿就知道亲爹不是个东西,可是这么不是东西也是难得一见,阿菀知道长生与小六感情好,有朋友陪伴着散散心,想必也能叫心里的憋闷散去。
整日里在憋闷的府中,不如去外头的天地之间散散。
“知道了。我本也想带着小六……”长生咳嗽了一声,见大家都不是外人,就歪嘴笑嘻嘻地说道,“带着小六去看看他爹。”
阿菀:……
她觉得从前真是小看了这堂弟啊。
小小年纪,这也太坏了。
去看从前的大皇子干啥?
当然是看大皇子现在过得不好,长生跟小六也就开心啦。
“好的,挺好的。这叫什么?这叫解铃还须系铃人。见了他爹,小六的确会心里舒坦多了。”阿菀文质彬彬,拿出当年在宫中读书的一点文化劲儿,却贼兮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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