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步生被一拳打残的消息被他的几个同伴有意无意地给散播了出去,想必日后其在陈留县乃至龚州北境都没有脸面再混下去了。
几人的小小举动倒是省去了圆慈许多麻烦,一些自忖和沙步生在伯仲之间或者小胜半筹的武者,在听到消息之后都打消了入寺的念头,安稳地住在了山下的客栈。
当然也有一些后天后期甚至后天大圆满的武者,依旧会登门拜见,希望能够借住寺内,省去奔波之苦。对此,圆慈自然也不会拒绝,一方面有这些人在可以防止宵小再来进犯,另一方面,真打起来,圆慈即使身穿护甲也未必见得是对手。
不过法眼寺寺庙不大,除了他自己住的屋子之外,可以临时将慧静五人调入一间,柳潇潇也需要一间,剩下来的不过两间厢房。就算住的紧凑些,也只能入住六人。
至于房子最后的分配如何,此事就不归圆慈管了,行走江湖,终归看的还是谁的拳头大。
天色很快就黯淡下来了,挂在天边的夕霞也将自身光芒给收摄了回去。
就在柳潇潇准备晚膳的时候,寺外传来了阵阵呼喝声。有些奇怪的小姑娘盛起锅中的菜肴,拿着大勺好奇地走到屋外张望。
只见门口一大波人乌压压地涌进来,领头的则是一个慈眉善目,身着紫袍的老僧。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诸位就在此止步吧,尤其是在寺庙门口,不宜大声喧哗。”
底下众人闻言都是面露讪讪,然后一一辞别,往山下而去。
目送群英离去之后,老僧也是长舒一口气,看了看头顶的门匾,高声道:“老衲相国寺玄境,前来贵宝寺挂单。”
恭候多时的圆慈听到玄境的声音,先是无奈,然后露出了微笑之色,连忙出门:“原来是相国寺高僧玄境大师来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虽然圆慈心中对玄境来访甚是不喜,但礼不可废,表面上的工作必须得到位。这倒不是圆慈好面子,或者心存畏惧,而是如果他不这样做,不出数日这法眼寺估计就只剩一片废墟了。
在武朝内有句话,叫宁罪无量寺,不欺相国府。
其中的相国府指的便是相国寺,要知道无量寺不论高端战力还是江湖地位都比相国寺高上许多,可实际上武林中人的态度大多数都如那句歇后语中所言,宁愿得罪无量寺的武僧,也不动相国寺的沙弥。
因为相国寺乃当初武道扶龙,挈领当今天子荣登大宝的相国僧人悲空所创,统摄天下所有佛门。虽然佛门被誉为武朝国教,五湖四海皆有大小宝刹,但都逃不出相国寺的监视和把控。
即使是无量寺也难逃相国寺的耳目,寺内细作少说有十数人,甚至连高层都有相国寺中人。
所以当今武林将相国寺、六扇门和东厂并列为朝野三鹰,权势滔天。
“大师里面请,小寺听闻大师要来此处讲道,早在多日前便扫榻以待,此间厢房乃是我法眼寺专为贵客准备的厢房。”
将玄境引向西侧厢房,圆慈推开了一间刚刚被打理出来的屋子,这屋子以前是陈放杂物的。不过随着上一任住持故去后,法眼寺越发衰败,香火全无,所谓的杂物房也无杂物可放。
于是趁着今日玄境讲道,四方宾客盈门的机会,圆慈便将杂物房清理出来改为了厢房。至于专为贵客准备的到也没错,这房子玄境是第一任入住者,以后若是还有地位尊崇的人前来,也可入塌此处啊。
“不错不错,真是烦劳住持费心了。”
玄境嘴上说着不错,可那眼神里分明就透着不屑和厌恶。
到底是有道高僧,演起戏来比那些朝堂权贵,京师名角丝毫不差啊。
“大师满意便好,不知道大师讲道可有甚需求,我好吩咐下去准备准备。”
“住持有心了,老衲讲道全凭一念佛心,又岂需外物加身,只需准备一蒲团便可。”
“小僧受教,”圆慈心中暗叹,这老和尚看起来有几分道行,而且隐隐间吐气如龙,头上佛气盘结,果真已经到了先天之境。
玄境在中州处于何等层次圆慈不知,但在这偏僻的龚州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观得圆慈离去之后,玄境将浑身禅意收敛,整个人一眼望去居然如幽山大泽,只是目光接触便难以自拔,同先前佛气盘结恍若两人。
将房门关上,玄境从贴身衣物里拿出一封信件。
信件外侧没有署名,只是注明玄境大师收。
去除上面的火漆,玄境从中拿出了一张残破的地图,地图上走线歪曲,而且图记也看不太清楚,只可隐约识得一座‘仙凤山’,还有顶头的一个‘达’字。
双眼微眯,玄境收起地图,又取出其内的信张,信纸为中州轩黄纸,只有皇室中身份尊崇之人可用,可见写信之人尊贵不凡。
“……信中之物乃是达摩秘藏,七十年前破碎大劫之始,你当谨慎用之……少林七十二绝如今方得其六,你须再接再厉,多多寻觅,事成之后,相国寺达摩堂首座非你莫属……”
洋洋洒洒,五百字长文,所述不多,却书写了当今武林鲜为人知的秘闻。
阅完信件之后,玄境露出冷笑:“人心不足蛇吞象,已经集齐六门绝学,开启第一重密锁,居然还想继续搜罗。更为可恶的是,区区黄口小儿,居然也想掌控相国寺,入主六扇门。既然你不识好歹,就让你即刻梦碎。”
心下有了定计,玄境拿起纸笔,开始抄录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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