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九族,楚楚也慌了,赶紧扯扯萧瑾瑜的袖子。
萧瑾瑜没理她,不但没有恕罪的意思,声音还又冷了一层,“不是季大人的意思吗……你无知,他也无知?”
“王爷息怒!夫人死得惨,季大人又恨又悔,这几日染了病,神情也有点儿恍惚,难免有不周全之处,还请王爷多多包涵……”
萧瑾瑜眉梢微挑,“是吗?”
“老奴不敢欺瞒王爷!”
萧瑾瑜微微点头,神情缓了缓,“那就是本王的不是了……近日琐事缠身,未曾探望季大人。”
“老奴替老爷谢王爷关心!”
萧瑾瑜轻咳,“既然季大人对夫人如此在意,本王今日午时升堂审案,也请季大人来听听吧……”
王管家一愣,“今日午时?”
“嗯……午时,刺史衙门。”
“是……老奴这就去告诉老爷。”
“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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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管家刚走,萧瑾瑜就轻轻合起了眼睛。
才坐了这么一会儿就觉得全身骨头都像是被拆散了似的,感觉比闷在三思阁里一连看了三天卷宗还累。
本来是想停在升州歇歇的,居然差点儿就彻底歇在这儿了……
一连在京城里窝了三年,竟这么不济了……
“王爷……”
萧瑾瑜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嗯?”
楚楚声音怯怯的,“在你住的地方砍树……真要诛九族啊?”
“你说呢……”
楚楚抿抿嘴唇,“那……那摘花算吗?”
“你说呢……”
“那……那,”楚楚小脸憋得通红,“那我不嫁给你了!”
萧瑾瑜脸色微阴地睁开眼睛,“圣旨是你向皇上要的,不嫁就是欺君抗旨……”
楚楚低头咬着嘴唇,“反正……反正我不想让你死!”
萧瑾瑜一怔,这才听明白她脑子里的那个弯儿是怎么绕的,浅浅苦笑,“花是那丫鬟许你摘的,要罚也不是罚你……”
楚楚急了,“是我要摘,她才让我摘的,那不就是我害她的吗!”
萧瑾瑜静静看着她,声音微沉,“楚楚……你说实话,为什么不让砍树?”
楚楚揪着手指尖不吭声了。
“你告诉我,兴许她可以不受罚。”
“真的?”
“全国刑狱之事都归我管。”
楚楚垂着小脑袋,小声道,“你说那花好看的,我都没听你说过别的什么好看……他们要是把树砍了,你肯定难受,你还病着呢……”
他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去花园本也不是为了看那片梅树的……
萧瑾瑜无声浅叹,这会儿想起她往梅树前冲的一幕,除了心有余悸,还有点儿歉疚,“我认为好看的东西很多,未必都会说出来……以后不许再为这样的事拼命了。”
楚楚赶忙连连点头,眼睛亮亮地看着萧瑾瑜,“那你有办法让那个丫鬟不受罚?”
“嗯……”
“那是啥法子啊?”
萧瑾瑜重新闭起眼睛来,“没什么法子……”
楚楚急了,“你刚才都答应了!”
萧瑾瑜没出声,房梁上倒是随着一道白影一块儿飘下来个带笑的声音。
“朝廷里要真有这么一号罪名,那皇宫王府什么的早就成树林子了……王爷,你信口胡诌的本事越来越像那么回事儿了啊。”
“王爷,你怎么又骗人啊!”
萧瑾瑜气定神闲地闭着眼睛,“你来得正好……去跟谭章说,让他集合所有相关人等,午时在刺史衙门升堂。你带楚楚去停尸房做做准备……顺便告诉谭章的主簿,这次你替他上堂做录……你做堂审记录的本事也该越来越像回事儿了吧。”
景翊差点儿哭出来,给萧瑾瑜亲审的案子做堂审记录不是闹着玩儿的,上回二十多页记录里就记错两句还让他给挑出来了,改过来之后连抄五遍才算把这事儿掀过去,到现在他还能把那份一年前的堂审记录背出来呢,“王爷……”
景翊刚摆好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楚楚就两眼发光一脸兴奋地看着景翊,“景大哥,王爷点名让你当主簿呢,真厉害!”
景翊嘴角抽了一下,怎么突然莫名其妙的有种自己好像真的挺厉害的错觉……
“呵呵……我不厉害,你俩才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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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午时整来到大堂偏厅的时候,萧瑾瑜已经坐在大堂案桌后面了。
楚楚扒着屏风的缝看过去,萧瑾瑜穿着官服在案后正襟危坐,腰背立得直直的,神情清冷威严,两个侍卫也换了官服,跨刀一左一右站在萧瑾瑜身后,看着比郑县令升堂的时候可威风多了!
这么看着,王爷脸上的病色好像比刚才浅了不少,人也精神多了,楚楚打心眼儿里高兴。
案子就要破了,王爷的病也要好了,还能亲眼看见王爷升堂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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