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画上。
“这人怎么这样啊。”唐音低声抱怨着。
沈宁欢轻轻按住她手背:“没事,我去去就来。”
嘴上虽然安慰唐音,心里却又酸又闷。她头一次被人这样劈头盖脸地使唤,有点委屈,也只能劝慰自己,颜料是沈家出的,这些人好歹是客人,不能计较。
角落里,正在埋头整理的阿原听见远处似有争执风波,不觉抬头瞧了瞧。
这一瞧让他愣住了,那不是沈姑娘吗?
……还是跟王爷回禀一声的好。
他速速收拾好桌上的笔墨用具,从侧门离开了大殿。
第38章
好在颜料都离得不远, 就放在隔壁耳房, 沈宁欢取了徐典簿交代的颜色, 依次放在白瓷碟里,又工工整整地摆好, 端了回去。
徐俪儿画的是山水,湖光山色完成了,又将笔收回来,着手画近景的红山茶。花枝需浓墨重彩,是点睛之笔,也是极难把握的部分。在成玉淡然的目光下,徐俪儿手心生出些汗,花瓣没晕好, 糊了。
她蹙眉,直起身子俯瞰整张画,宣纸上那一抹蹩脚的红尤为可笑, 在她眼里更是触目惊心的难看。
徐俪儿的脸火烧火燎, 也不敢看哥哥和成玉的表情, 此时身侧有人端了颜料过来,她余光看见托盘里那抹扎眼的红, 一股火气直冲头顶。
“走开走开!”她极不耐烦地推开。
沈宁欢手中托盘被她一推, 挡了回来,里边的颜料纷纷倾斜。她没防备, 下意识赶紧往后退,试图阻止它们泼洒到自己身上, 没想到后背却被什么人猛力一撞。
那人走得匆忙,沈宁欢也躲得匆忙,乌木托盘不受控制地侧翻了出去,颜料一个颠簸,全数洒到两人的衣服上。
大片的红绿看上去是非常吓人的,沈宁欢空着两只手茫然无措站了好一会儿,被气势汹汹的骂声喊醒。
“长没长眼睛啊?我这衣裳可是松雪纱的料子,你赔得起吗?”
眼前女子身着五彩锦的齐腰裙,外披松雪纱褙子,梳着妇人的发髻,和一般的千金小姐比,打扮得稍微有些花哨过头了。
“抱歉抱歉……”不说骂了,沈宁欢在家里连一句狠话都没有受过,这一下被骂得失魂落魄,急急忙忙拿自己的帕子替她擦。她鼻子有点酸,心道哥哥怎么还不回来,不知怎么又想起林亦,一双手被染得面目全非也顾不上了。唐音看着心疼,一面帮她收拾衣裳,一面拉扯那个锦衣女子,防止她太过激。
沈宁欢当局者迷,一门心思给人道歉,身为光禄寺少卿的成玉在一旁却是瞧得清清楚楚。眼前这锦衣女子虽有几分姿色,却妆容浮夸,首饰不要钱似的往身上堆,丝毫不讲究和谐之美,料想是出身不高,却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那种。
锦衣女子一把推开沈宁欢,又揪住徐俪儿的胳膊,高声道:“你的人犯了事儿,怎么也不管教管教啊?”
徐俪儿好不容易把那瓣山茶修补好,被人一推,整朵花糊成了一块饼,顿时眼前一黑,火冒三丈。
“关我什么事?”徐俪儿甩开她的手,刚要开腔,猛然意识到成玉在旁边。她逼迫自己收敛了火气,打量一旁的沈宁欢,语气幽幽道:“她不是我的丫鬟,姑娘是不是骂错人了?”
“替你忙前忙后的,还说不是你的人?”锦衣女子只当徐俪儿理亏,不依不饶,精心准备的衣裳就这样被毁了,怎能咽下这口气?
徐俪儿不好发作,垂着眸,委屈巴巴道:“你……你别太过分,就当是我的错吧,我赔还不行吗?”
“说得好听,你倒是赔啊?”
成玉心里觉得好笑,此人不但打扮堪忧,还没眼力劲儿,那沈宁欢再怎么看也是家里娇养的千金小姐,两人站在一起,还真不知谁更像丫鬟。但无论如何,徐典簿是自己的手下,徐俪儿自然也是要护着的。这女子不由分说毁了画,还往她身上发火,这不相当于往自己脸上踩?自己堂堂一个正五品,怎么能容忍这样一个没出身没格调的庸俗女子拂了脸面?
“多大点儿事。”成玉嗤笑,冷眼看着她,“姑娘如此穷追猛打,未免也太难看了,就不能好好说话?”
“你——”锦衣女子没想到还有人帮腔,来头似乎也不小。
“俪儿一没计较你毁了她的画儿,二还好言好语给你赔不是,你非但得理不饶人,还对她恶言相向,是不是也该为自己的态度给她道个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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