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云祈辜负了沈姑娘,做哥哥的,想替妹妹出口气吧。”万弘轻叹,脸上却是不怀好意的笑。
这怎么可能?沈宁欢心乱如麻,可乱归乱,她确信哥哥不是冲动鲁莽的人,万弘的话她一个字也不想听。
“爹,到底怎么了?”沈宁欢目光灼灼望着父亲,却没有得到回应,父亲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凝滞的气氛令她恐慌。
好半天后,沈知行沙哑着声音开口:“劳烦万东家带个路,让我见一见他吧。”
万弘满意地笑了,脸上横肉堆起细密的褶子,“县尉大人与我还是有些交情的,这个不难。”
“我、我也要去!”沈宁欢拽住父亲的袖子。
“胡闹什么!”沈知行甩开她的手,厉声呵斥,“你在家里好好呆着,哪也不许去!”
万弘眯眼看着这对父女,“好心”地打起了圆场:“作为小妹,关心哥哥也是正常的,沈老爷何不带她一道去呢?”
对于万弘的不良居心,沈知行自然心里有数,只是冷然回应:“她什么都不懂,去了有何用?万东家请吧。”
万弘的目光流露几分不屑,嗤笑一声,径自出了门。
沈知行神态疲惫,双眼隐隐带着血丝,临走前,他看了眼委屈的沈宁欢,叹息着摸了摸她的头。
第17章
一整个上午,沈宁欢都浑浑噩噩的。她守在父亲的书房里,哪也不想去,每隔一段时间就巴巴往院外张望,见人还没回,又神不守舍回屋坐下,最后干脆抱膝坐在门槛儿边守着,谁劝都不听。
屈打成招的可怕她不是不了解,有些人一旦进了牢房再就没出来过,更何况,万弘分明是不怀好意而来,哥哥说不定就是被他们串通起来构陷的。
刺眼的阳光从窗外照进,空气沉闷得令人喘不过气。现下,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父亲那边,仍然没有半点消息。
期间兰鸢送了午膳来,沈宁欢看都没有看一眼。兰鸢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出了大事,小姐已经大半天水米未进了。
她差人送走了饭菜,一个人坐在檐廊的柱子旁偷偷抹眼泪,却见沈宁欢从书房出来,头也不回往院外走,脚步虚浮,整个人像行尸走肉似的。兰鸢叫了几声都没回应,心惊不已,连忙跟上。
“小姐,小姐!你想去哪儿?”
沈宁欢终于有点反应,停下来,木然地开口:“备车,去南衙门。”
她面色苍白,意态却决然如铁。下人们见三小姐这副模样,根本不敢不依着她,好言好语哄着,急匆匆备了马车。兰鸢不放心,又多叫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随行。
沈宁欢大半天没吃东西,身体虽虚弱,脑子还是清醒的。临上车的时候忽然顿了顿,转头问兰鸢:“打点的银钱带了吗?”
兰鸢准备得匆忙,还真没想到这一茬儿,又赶忙回头吩咐。
沈宁欢目光空茫,直愣愣盯着街道尽头,嘴唇动了动:“多带点。”
马车几乎是一路飞驰,颠簸得让人难以忍受,兰鸢几次差点吐了出来。沈宁欢没吃东西,只是觉得一阵阵天旋地转,但这个关头她根本顾不上了。
南衙门在南辰区最古老的一条大街上,因为是官署所在,这里的街道宽敞而空旷,人烟较少。沈宁欢从小到大没来过几次,看着一左一右守候的官差,也不知道该如何打交道,只觉得门口那两对石狮子都狰狞可怕。
“两位官差大哥,请、请问沈瑄被关押在哪里?”
官差听这怯生生的问话,默契地相互会意一眼,其中一人开口问:“可是沈姑娘?”
沈宁欢急忙点头:“我想看一看我哥哥,还有父亲……”
说话的同时,另一人已经悄声入内通传,留守在门口的官差挥手示意:“进去吧。”
朱漆大门被缓缓推开,沈宁欢低着头走进衙门,兰鸢跟在后面,却被官差阻拦。
“无关人等不得入内。”
进了大门,又来了一个官差领着她绕过审堂和议事厅。
穿过重光门,沿着回廊往僻静的南边走。一路上都太过顺利,也无需打点,沈宁欢心头疑云密布,手紧紧撵着自己的衣角,却又想,这里到底是天理昭昭的地方,不至于出什么事。
走出回廊,她进了一堵小门。脚下是冰冷的土路,两侧是高耸的石墙,压抑而阴森。
他们拐进左手边一条狭窄的巷子,刺鼻的腐臭扑面而来,沈宁欢毫无准备,皱眉捂紧了胸口。牢房是方砖严丝合缝垒成的,墙上开一道低矮的门,除此之外,没有窗和其他通风的地方。奄奄一息的低吟断续传出,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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