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把它洗掉好不好?”
沈宁欢光顾着生气,经林亦提醒才想起明明可以洗掉啊。她转回身来,忿忿瞪着他,闷声道:“走,我们去洗掉。”
别扭又炸毛的模样煞是可爱,眸子水光潋滟的,竟比平时更为动人。林亦忍住了吻上去的冲动,应声道:“好。”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沈宁欢把他拽到小溪边,左思右想不放心,又把他的手腕拽过去,亲自来洗那枚印记。
林亦蹲在旁边,乖乖伸着手,眼中漾着得逞的笑意。
“宁欢,消气了么?”声音格外轻柔郑重,因此比平日更多几分温润。
沈宁欢照旧不理他,转念却忽然想到,他什么时候开始叫这么亲昵了?而且更可怕的是,她好像还不知不觉听习惯了?
“你干嘛叫我宁欢?”
他眉眼微弯,故作不解问:“……这难道不是你的名字?”
罢了。
她心中疲惫,懒得再和他计较,他们现在也算熟识,总不能硬要他倒回去叫沈姑娘吧?
确认完全洗干净了,沈宁欢蹙眉扔开他手,抱膝在小溪边坐下,一言不发。
林亦说了很多认错的软话,她一概没有回应,其实她已经不生气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拧着一股劲儿,就是不想轻易让他舒坦。
林亦见她怎么都不肯原谅,凄凉地叹了口气,只好老老实实坐在旁边。
和煦的清风一阵阵吹过,带着清甜的草木气息,沈宁欢心不在焉盯着水面上的花瓣,觉得身侧似乎没动静了,又忍不住回头去看。
林亦不见了。
她急急左顾右盼,发现那人正翻开溪中的石头,俯身找寻什么。那一瞬间,他心有灵犀似的回头,两人刚好视线相对。
“你看。”林亦回到她身边,摊开手。
掌心里是一只小螃蟹,青灰的,还在冒泡。
沈宁欢印象里的螃蟹都是煮熟了上桌的,从没见过这么小的螃蟹,觉得分外有趣味,刚才的别扭暂时抛在脑后了。
“你在哪儿找到的啊?”
“石头底下。”
两人并肩坐在岸边的大石上。螃蟹在他们之间慢慢爬行,它长途跋涉,好不容易沾到沈宁欢衣角,林亦又把它拎回来,如此往复着。
沈宁欢忽然想到,上次在芦苇丛边,他就对农田特别熟悉,翻螃蟹也是驾轻就熟,按理说,一个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子弟,不应当这么了解吧?
“林亦,你的家在哪?”
这句话问得没头没脑,不过林亦仍然很认真道:“我就是在京城长大的,不过小时候去江南待过几年。”
“哦……”
片刻后,那人若有似无靠近了些,半开玩笑问:“怎么,你想去我家看看?”
没正经几句就暴露本性。
沈宁欢把螃蟹抢过来,若有似无瞪他一眼,语气幽幽道:“我才不去,大男人的屋子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他应该是和他父母在一起吧?沈宁欢在脑海里搜寻了许久,林姓的,和佑王沾亲带故的,京中似乎并没有这样的大户人家呀?
“但是有汤圆。”林亦若不经意淡淡道,“你不记得了?”
经他一提醒,沈宁欢想起来了,她对那只猫还真有点心心念念。
“你不是说带出来给我看的……”
“嗯,我记着的。”林亦神色很正经,不动声色地约定下次的见面,“许是在家里待久了,它最近有些懒怠。”
“当然,我家奶黄包也懒,但偶尔还是要带它出门才好。”沈宁欢一提到猫立刻认真了。
林亦微微颔首,放轻声音问:“不如初七吧?那天我有半日的休沐,可以带它出来逛逛,顺便带它和你见面。”
初七,也就是大大后天。沈宁欢默默想,他在王府分明就是顶了个闲差,还谈什么休沐日……不过那天她也没什么事,倒是没问题。
“那要去比较僻静的地方,猫咪胆子小。”沈宁欢垂着眼喃喃念道,“我看你这人挺大意的,记得看好它,溜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叮嘱的语气很温柔,轻得像羽毛似的。林亦心底一阵柔软,半晌,郑重答应道:“好,都听你的。”
螃蟹爬不动了,停在她小拇指边,沈宁欢怕它被午后的烈阳晒熟,送它回小溪里。
“不如就在这座桥对面的寸夕亭如何?”那人忽然问。
沈宁欢闻言,往木樨桥对面的小岛看了一眼,寸夕亭在苍苍翠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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