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4-18
“阿仲,你躲我!”
即使是深夜时分,深受荣宠的柳一遥依旧连通报都不需要,就这么一路长驱直入乾和宫。
准备入睡的阜仲被他强拽起来,还不欲躲闪,就被他的神情震住,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刚刚接下相位的柳一遥手段刚强气度沉稳,每一个笑每一个字都叫人难以揣测,偏生此时抿紧了唇望着他,脸色苍白轮廓消瘦眼里藏着怒气,真正伤心欲绝。
阜仲心里也不好受。
自那日之后,不过半个月两人没有私下独处过,他怎么就变得这般憔悴……
“我以为,纵然不能相爱,至少我们还能相知相携,”柳一遥眼中的怒气渐渐化为黯然神伤,语气惨淡,“可是如今这般光景……你究竟将我们这些年的情分置于何地……”
声音到了最后,竟是有一瞬的哽咽,难以成声。
他倾尽身心,得到的却是避而不见,他……不甘心!
阜仲愣住,竟是不由自主地抚上他的面孔,“对不起,一遥……我不是存心躲你,我只是还想不明白。”
“你想不明白什么?”
“我想不明白,”阜仲微微锁了眉头,“我有没有喜欢你到足够我放弃一些东西的地步。”
柳一遥蓦地呆了。
阜仲缓缓收回手,“我现在,还不曾算好。”
这些日子思前想后,他亦知自己对柳一遥的信任和依赖不同寻常,只是生在皇家,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衡量得失,无论对象是财物权势还是人的感情,并非冷漠,只是每个人的生存之道的不同罢了。
柳一遥却猛地抓住了他的手,唇边浮起淡淡笑意,神色那么缠绵那么多情,瞧得人呼吸都痛了,“阿仲,有了一次,你以为我还会再给你第二次想明白舍下我的机会?”
“什么……”阜仲还来不及明白他言语中的深意,就被对方低头重重咬上他的唇。
柳一遥这一下真的咬得很狠,似依恋又似决绝,唇齿相碰,两个人的血都混在了一起。
血腥味弥漫而开,柳一遥的声音从喉咙里生生挤出来:“阿仲,来生我不能保证,但是今生让我陪你……我陪你生,陪你死,陪你过这一辈子!”
阜仲微微睁大了眼。
柳一遥舔/舐/着他唇角的伤口,目光灼灼,“阿仲,我说过了,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
“——也只有我,才能陪着你走到最后。”
他的话太过笃定太过蛊惑人心,阜仲只觉得澎湃的血液冲击着耳膜嗡嗡作响,连神智都被冲得恍惚。
待得回神之时,他的衣物已经散落了一地,轮廓雅丽的男子吻着他的眉眼,神情痴迷又疯狂。
“一遥……!”阜仲慌了,用力挣扎起来。
柳一遥却箍紧了他的身体,“若是你不喜欢我,我一辈子都不会招惹你,安安心心替你守着这江山……可是谁叫你也喜欢我呢?”他的话音不高,充满了咬牙切齿的意味,“阿仲,是你不肯放手的,你又叫我如何放手?”
这般狠戾的眸色,当真陌生得紧,教阜仲微微怔愣。
是啊,柳一遥对他太好,好到他几乎忘记眼前这个人是玉衡朝堂里不择手段的柳左相。
柳一遥忽而又笑了,笑容温柔又美好,比那三月的桃花还要惊艳上几分,“阿仲,这世间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
“——你是我的,没有人能阻止。”
……
一夜,迷乱。
……
沃国有玉,质地乳白,其坚如石,剑击不破。
素来不喜金银财宝的柳一遥却独独看上了这件贡品,向阜仲讨了过来,闭门谢客了几日。
阜仲身子有些不适,虽是觉得对方进宫陪他时总有些古古怪怪,不过也没有深究。
又是一日深夜时分,柳一遥却匆匆进宫,将一对做工粗糙的白玉指环捧到了他面前。
“我心如玉,思君朝暮,生死不离。”
阜仲接过指环,笑了,“生死,不离。”
这一句约定,金口玉言便是十二年。
也一语成谶,他们将这个指环带在身边,到死都没有放开。
……
阜徵期间回京述职,阜仲柔着眉眼对他提起柳一遥种种。
昔日的小小孩童已经长成了神情刚毅的卫国元帅,血肉在战场上被撕裂也不曾皱着眉头,此时看着自己兄长幸福溢于言表的模样,却是瞬间哀伤了眼神,“皇兄,没有谁能一直陪着谁,他柳一遥也不例外,总有些路……你得一个人走。”
阜仲却是不信,“一遥答应我的,从来不曾食言,我信他。”
阜徵不再说话,只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我善良如菩萨的皇兄啊,你可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八个字美好得叫人用得泛滥,但其实它的结局,是一个悲剧。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
闲聊之时,阜仲曾略微提过这件事。
柳一遥听罢,并没说话,只是伸手抱紧了他。
人生无常,几多变数,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想要与这天,争上一争。
……
但是,他终究还是输了。
“柳一遥,阿徵是因你而死的!”
当那砚台砸在头上,教他头破血流的时候,柳一遥不是不疼的。
只是心爱的那人凄厉的眉目,比那箭矢更要厉害,扎进他的心口,那剧痛盖过了头上的伤口。
总是眉目温然的帝王跌坐在一地狼藉里,抱着阜徵带血的头盔,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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