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便知道老爷子招待他们的只是一顿普通家宴,她略略松缓了心情。
从公公那儿听说霍家人吃饭是不能发出声音的,所以,尽管美食在前,淼淼也不能吃得快意,霍斯衍给她夹了好多菜,要是平时,她基本能跟得上他的速度,哪里像现在,堆出了碗尖尖。
他低声问她:“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淼淼摇头。
一个眼神,霍斯衍就看出她心中所想,主动打破饭桌上的沉默:“爷爷,您什么时候回富春城?”
霍老爷子还没消化完孙子给淼淼夹菜的惊讶,听他这么一问,难得地愣了两秒:“还不定。”
这正是霍斯衡前来的目的,他暗暗打量老爷子的神色,漫不经心地接道:“不急。”
“您在a市待到新年后都没关系,”他看似波澜不惊的笑容里,藏着一把锃亮的刀,“刚好我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清理一下门户,免得回去碍了您的眼。”
反正那些人是他们霍家的子孙,和他又没什么关系。
霍老爷子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话中有话,正要拍筷子,又顾虑淼淼也在,怕吓到孙媳妇,只得按捺住,隐忍得白胡子一抖一抖:“老张,安排一下,这两天回富春城。”
“是,老爷。”
霍斯衡稍显遗憾地“啧”了一声,安静吃起饭来。
淼淼心思单纯,也没那个功力捕捉到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她把霍斯衍夹的菜都尝过一遍,没想到看似简单普通的家常菜,居然这么好吃,转念一想,能进老爷子口的,必然是精挑细选的好东西。
她吃得津津有味。
一个不小心还……吃撑了。
饭后,佣人给淼淼送了一杯麦芽茶,她不好意思地笑着道谢,坐她对面的老爷子轻哼一声:“上次来也没见你这么客气。”
他拿捏惯了高高在上的语气,尤其是和小辈说话,不自觉就摆出了大家长的架子,这话若是落在有心人耳中,大多都会解读出嘲讽挖苦的意味,说完他还暗忖,是不是说得太重了?
谁知淼淼根本就没往心里去,还笑眯眯地跟他说:“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
“上次来,”淼淼眸含羞色,迅速瞥霍斯衍一眼,笑意清浅,“我还不是您孙媳妇呢。”
闻言,霍老爷子目光微闪,又克制住了:“这次来,就是了?”
他早已知情,但还是要亲自确认一遍才安心。
淼淼端起桌上的麦芽茶,借花献佛,甜甜地笑道:“爷爷,您喝茶。”
霍老爷子接过茶,正低头准备喝,霍斯衍反应极快地阻止了他:“爷爷,这杯孙媳妇茶还是留到婚礼上再喝吧。”
很自然很顺手地把茶取走,放回桌上。
旁边满脸紧张的张管家暗暗松一口气。
老爷子半年前刚动过心脏手术,饮用麦芽茶是大忌。
淼淼不明内情,觉得霍斯衍说的挺有道理,她这杯茶敬得是有点儿早,而且老人家晚上喝茶很可能会失眠,是她思虑不周了。
“那我给您削个苹果吧。”
“行!”
淼淼边削苹果边和老爷子说话,对面的霍斯衡朝外头抬了抬下巴,示意霍斯衍,出去聊?
外面,雪花无声飘落,在灯光的映照下,铺得满地昏黄。
两人挑了个僻静角落。
旁边,红梅顶雪傲立,屋檐的青瓦将寒月切得只剩一半。
霍斯衡倚在墙上,弓着腰,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不介意吧?”
“嗯。”
他抽出一根,娴熟地夹在两指间,““啪”,轻微的打火机点着声后,幽蓝色火焰跃然而上,他低头咬住烟头,缓缓地吐出烟雾,一片朦胧中,他微眯起眼睛,轻描淡写地说:“该处理的,我都帮你处理好了。”
霍斯衍垂眸看向那双手,干净,修长而骨节分明,没有人知道它们曾染上了多少血腥,拨开过多少黑暗,眼前这个男人,他亲缘上的堂哥,以一己之力承受了所有原本应该倾袭到他生命中的狂风暴雨,才有了他今日安稳,没有后顾之忧的生活。
“你母亲的事,也查清楚了。”
“和你想的一样,她体内的癌细胞是人工植入的。”霍斯衡猜测他在美国时做癌细胞异体转移的研究,恐怕很大部分的原因是他母亲的死,又幽幽吐出一口烟雾,“背后主导的那个人,我现在还动不了。”
他笑得很淡,年轻的脸庞上有着令人无法直视的残酷:“不过,半年内,会给你母亲一个交待。”
霍斯衍的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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