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波澜不惊。
然而现在,在苏怀夏对面的那位二十来岁的……小男生(?),脸上还存了些少年感的婴儿肥。
虽然沉默寡言不声不响的架子,已经有了点以后的雏形,然而苏怀夏依旧能从这张熟悉而年轻的脸上读出不耐烦和期冀的神情,好像每一个毛孔都在说“能不能赶快分汤,这羹汤看起来闻起来都感觉应该很好喝……”
桌上有这个表情的,不止顾鹤之。到了最后,就连赵首长也有些按耐不住想喝汤的神情……这羹汤实在是太香了!香味像是丝滑的飘带,又像是毛茸茸的羽毛,一直在逗.弄着在座诸位的鼻腔……
就连这一桌纵横饭局多年的老战将,都觉得自己的自制力在香味的诱惑下,一点点的崩溃……
老县长看大家的胃口都被掉足,才开始慢悠悠的分羹汤。
当然从张首长先开始,然后顺时针转。
经过长时间的期待,大家都迫不及待给自己盛了一大碗。
也顾不上还冒着热气,就着急地喝起来。如果不是桌上还有个德高望重的老首长,这些人恐怕会喝的更加猴急。真的太香了!为什么一到鳝鱼羹这么清淡的东西,会被做的这么香!
这刚是两三口喝下去,桌上便传来此起彼伏的称赞。张首长更是点着头,一连说了好几个妙。
在大家的称赞中,恰好坐在老首长右手边的顾鹤之只能干巴巴的等,因为他是这圈的尾巴。
这个时候的碗筷还没有后来那种专门供饭局用的小碗小杯,都是普通吃饭用的中碗。
每个人一碗盛下去,那盆因为要装盆而明显分量不够的鳝鱼羹的水平线就会降上一大截……
等转到顾鹤之的时候,碗里羹汤的水平线已经在勺子之下了……
这样一勺子下去,只能盛起一点点。而且如果盛的太过,勺子和盆底就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有种敲碗似的寒酸感……
顾鹤之舀了三勺,还没填满自己碗的四分之一……
在这种重要的场合,周围又是长辈,顾鹤之又不能直接端起瓷盆倒……只能沉默的放弃了那点汤底。捧起碗,喝起自己少得可怜的羹汤。
刚入口,苏怀夏就明显看到顾鹤之的眼睛亮了。一直没什么表情的白皙脸颊上,浮起了两朵浅浅的红云。茶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很享受地又喝了口。
可是到了第三口,他发现……没了……
他怔愣地放下空空如也的碗,看了半晌,又瞧瞧周围那些盛了满满一碗,都没有喝完的长辈,以及不远处还有个底的汤盆……忍不住抿着唇,放下碗筷垂下手,在一通“好吃”“妙哉”的赞美中默默地垂手坐着……
看上去竟然有点……委屈?!
苏怀夏看的目瞪口呆!
和顾鹤之生活了二十多年,她哪里见过那个从容冷静的男人露出过这样生动的表情!她竟然在顾鹤之的脸上看到了委屈?!
她万万没想到,二十几岁的顾鹤之,竟然这样的……可爱!看见对面水嫩版的顾鹤之,苏怀夏身体里老阿姨的灵魂开始骚动了!
在鳝鱼羹后,卓师傅做的菜也陆陆续续上了桌。
虽然大家对卓师傅的手艺也是赞不绝口,然而顾鹤之的碗筷却没怎么动过。
苏怀夏知道,顾鹤之这是不喜欢卓师傅的菜。顾鹤之的舌头叼得很,它能够尝出菜里的每一个平衡是否完美?但凡菜里稍稍有点失误,他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刚才苏怀夏做得鳝鱼羹每个平衡都处理地很完美,那样的体验给了顾鹤之很深刻的印象,现在厨师换了人,明显错误多了不止一倍。
两相对比起来,顾鹤之对新上桌的菜品就兴致缺缺。两个厨师明显不是在一个等级上……
苏怀夏远远看见顾鹤之精神状态从惊喜到享受,再到现在提不起劲来的蔫,就有些心疼。
她知道,顾鹤之上辈子在遇到自己前吃了不少的苦。嗯……仅仅是在舌头上的苦。
他那条挑剔的金舌头,几乎让他没有吃过一顿合乎胃口的饭。
要知道,想把饭菜做到顾鹤之的标准,掌勺的大厨需要耗费很大的心力,精心掌控每一分的平衡。一次两次可以,每天一日三餐,都要做到如此的精细,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应付得来的了。
也就只有上辈子一颗心都放在顾鹤之和厨艺上的苏怀夏,在长时间的训练和改进下,才能够做到这点。坚持了几十年后,这种对每种食材平衡的掌握,已经变成苏怀夏的一种本能。
随着又是几道菜的上桌,顾鹤之也越来越蔫,最后甚至不吃东西了,只是象征性的夹几块东西放到碗里,免得自己长时间不动,显得尴尬。
苏怀夏这下终于忍不了了,转头摸着去了大厨房。
这家国营大饭店是旧楼房改造的,因为原本房子局限的原因,所以不得不把厨房分成一大一小两个。
小厨房用来做些早点之类的供一楼用,大厨房则专门负责宴席。
比起刚才她制做鳝鱼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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