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烟淼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处山洞之中,身下是柔软的锦被,入目之景,桌椅板凳一应俱全。
倘或不是因为周围皆是石壁,烟淼倒是有些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山洞了!
慢慢的坐起身,烟淼忽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紧紧的闭上双眼之后,缓了半晌她方才觉得好了一些。
大抵是这几日马不停蹄的奔波,不曾进食也不曾休息,身子便渐渐有些吃不消了。
四下看了看,烟淼并没有见到夜倾桓的身影,但是她在昏迷前的确是听到了他的声音,不会弄错的!
起身朝着洞口的方向走了几步,烟淼觉得身子还是无力的很,勉强扶着墙壁走了几步,还未走到外面,烟淼便忽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如此欺骗她,就不怕她终有一日会知晓吗?”
闻言,烟淼正朝外面走去的脚步却是不禁一顿!
了空大师!
这个声音她不会听错,一定是他!
可他为何会在此处?
“没有人会告诉她这些事,只要我不说,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说着话,夜倾桓的眸光渐渐从温润变得执拗,隐隐带着一丝不可放弃的执念。
见状,了空大师不禁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眸中是化不去的一抹深色。
执著如渊,是渐入死亡的沿线?。
执著如尘,是徒劳的无功而返。?
执著如泪,是滴入心中的破碎。
一切自知,一切心知,月有盈缺,潮有涨落,浮浮沉沉,方为太平?。
“你应该给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缘之一字,须得从心,非是人定便可胜天。”
听闻了空大师的话,夜倾桓的眸光不觉一寒!
重新选择……
这个险他冒不起!
“你信缘?”夜倾桓并没有直接回答了空大师的话,反而是语气稍有不善的讽刺道。
一个出家人,竟是与他在此说这些男女之情,当真是半分说服力也无!
“我信缘,不信佛,缘信佛,不信我……所以我要为缘而成佛!”
闻言,夜倾桓神色温润的望着他,视线慢慢落在了不知名的远方。
他刻意在借着春猎的机会,在众人面前假装坠崖失踪,可是实际上,这一切早就是他计划好的事情。
君儿、六弟、了空……均是事先知道了此事,只除了……烟淼!
夜倾桓选择没有事先告知烟淼这件事,并非是心中不信任她,而是恐有人从她那边探进口风,未免她不慎走漏了风声。
而且……只有她最为真实的反应,方才能骗得过夜倾瑄和西宁侯等人。
烟淼不是君儿,她素来活的单纯,连撒谎骗人都不会,更遑论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演戏!
是以夜倾瑄方才没有将此事提前告诉烟淼,他也猜到了,若然烟淼听闻了他失踪的消息,想来便会出来寻他,如此倒是更加的真实不作伪。
早前他便已经派人守在了悬崖之上,但是夜倾桓却万万没有料到,还未等到千鸣等人唤住烟淼,她便纵身跳了下来!
看着她满身伤痕的出现在他的视线中,夜倾桓只觉得那一刻仿若天崩地裂!
也许……一直以来他都在注意着自己的心迹,几时情动、何时深陷,却从未仔细的注意到,烟淼对他的情意,不知几时也变得如此深情不渝!
“烟淼她……便是我的缘!”
“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得遇有情人,莫问是劫还是缘……”
说完,了空便不再多言,一步步的朝着山谷深处走去。
转身的瞬间,他似是不经意的朝着山洞这边望了一眼,随后平静的移开了视线。
芸芸众生,皆是这红尘路上一颗颗忧郁的石子。
莫愁湖,风寒轻拢烟雾。
长亭路,目断不知归途。
碎香,凝寒露,心仍执着。
于是,佛曰:苍生难渡……
……
了空离开之后,夜倾桓方才准备回到山洞之间瞧瞧烟淼的情况,却不料转身的瞬间便见到了她面色苍白的站在洞口。
刹那间,心头一震!
她方才……便是一直站在此处?!
那她究竟听到了多少他与了空之间的对话?
“可觉得身子有何不适?”收敛好心神之后,夜倾桓方才一步步的走向了烟淼,神色与往常无异,眸中依旧温润。
闻言,烟淼却是神色愣愣的望着他,半晌都没有说话。
“伤口还疼吗?”说着,夜倾桓的手便轻轻的拉住了烟淼的手,扶着她慢慢走回了山洞之中。
“疼……”不止伤口疼,似乎心口也莫名其妙的开始发疼。
听闻烟淼如此说,夜倾桓的眉头不禁紧紧的皱起。
这里的条件有限,便也只能为她简单的包扎一下伤口,到底是比不得在城中方便。
可烟淼却好像是没有注意到夜倾桓的神色一般,她沉默了半晌之后,却是忽然开口问道,“夜倾桓,你骗过我吗?”
她并不是一个能够藏住心事的人,否则的话,一直以来她也不会活的如此简单纯粹。
方才听闻了空大师与夜倾桓之间的对话,其实她听得并不是很明白,也不知他们口中的那个“她”到底是不是她。
可不管是与不是,她都是要问清楚的!
夜倾桓听闻烟淼的话,整个人都是一愣!
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心虚!
不管烟淼对于他和了空方才的对话听到了多少,夜倾桓的心中都是充满了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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