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永平县城远郊时,已经是正午时分。
进城道路与平日里的繁忙相比,今天分外冷清,偶尔有几人路过也是行色匆匆。
郊外的田地里多了许多新鲜的土堆,但不见平时辛劳耕作的人们,天空中几只乌鸦一直在盘旋,不肯离去。
张松拍马追上并列前行的于心之与陈甲。
“大兄,情况有点不对!”
“有什么不对?”于心之似乎怒气未消。
“今天过年,进出城的人应该很多才是,怎么现在不见几个人呢?”
“对啊,是有点不对劲!我们且慢进城,问问清楚再说。”经张松一提,于心之也立刻觉察到了反常。
“前面有一个人,我去问问。”陈甲自告奋勇地策马朝前面一名老人走去。
“请问……”
陈甲话还未说完,那名老人“啊”地一声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满脸惊恐。
张松赶紧上前几步,扶起了老人,为老人掸去身上的泥土,收拾好掉落在地的东西。
“老丈,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到永平县城来探访亲戚的,现在向老丈请教,为何今天过年县城还这么冷清呢?是不是有什么变故啊?”张松柔声说。
“唉,别提啦!”那名老人一边叹气,一边摇头,“都是那飞龙盗作的孽啊。”
“怎么啦?”张松心一下就悬了起来,急忙问道。
“前天晚上,飞龙盗趁县尊出城之际突袭而来,城里百姓一时来不及防备,就被他们攻进了城里,这些个盗贼是走到哪里就杀到哪,烧到哪里,抢到哪里,最后还抓了一批人走了。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永平县城成了一片火海,百姓死伤无数啊。”老人说起来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痛心疾首。
张松一听急了,草草安慰了老人几句,就策马朝永平县城飞奔而去,一路上有好几次差点都被摔下马来,于心之与陈甲也忙跟在后面。
城门处无人把守,入城之后便是一片狼藉,除了有限的几个地方外,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城南所有的棚子都只剩下了灰烬。
路上见到的人都是愁容满面,哀哀切切,还有的人家成年人都死了,只剩下几岁的小孩伏在尸体旁哭泣,满地的血迹暗红发黑,分外刺眼。
张松心里更加焦急了,他顾不得其他,勒马直往弟弟与妹妹藏身的洞里去了。
到了洞前,他跳下马来,来不及拴好马匹,更来不及招呼于心之与陈甲,就朝洞里跑去。
“晓理,晓岚!晓理,晓岚!”张松一边跑一边喊。
洞里还是那么阴暗潮湿,平日里还有生气的洞里这时没有人居住的气息。张松满洞寻了个遍,灶里的火已经熄了,今天没有生火的迹象,洞里原来藏着的腊肉与皮毛也不见了。
张松全身的力气像被人抽走了一样,慢慢地蹲坐在洞里的那张木床上,脸色苍白。
“张君,怎么啦,你弟弟妹妹呢?”于心之关心地问。
张松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只是眼里的泪水说明了一切。
于心之明显不怎么会安慰人,陈甲就更不用说了,二人就坐在洞里一声不吭,只是陪在张松身边,任他流泪。洞里的气氛便变得沉闷而悲伤。
“大兄?”一个怯怯的声音从洞口处传来,有几分迟疑,有几分期望。
这一声就如一针强心剂,张松“刷”一下就站起来,几个大步就到了洞口。洞口的晓岚先是吓了一跳,马上转身要跑,但一瞬间又停了下来。
“晓岚。”
“大兄!”晓岚一下就投入了张松的怀抱,死死地抱住了张松的腰,生怕稍一松手张松就会飞走一般。
“晓岚!“张松同样紧紧地抱住了妹妹。
“晓理呢?”好一会儿,张松放开了妹妹,高兴问道,“你怎么认出我来了。”
“一开始我也不敢认大兄,只是后来我看大兄的身影,觉得应该就是大兄你。晓理大兄在袁士大兄家里。”
“怎么回事?怎么会到袁士家里去了?还有这两天你们到哪去了,那些腊肉又去哪了?”张松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大兄,飞龙盗到城里来了,他们抢了许多东西,杀了好多人,烧了很多房屋,袁士大兄的父母都被杀死了。”晓岚一脸恐惧,“我与晓理大兄昨天就去袁士大兄家里帮助为他父母办理后事,由于没有什么东西吃,我们就把腊肉提去了。”
张松听了这才放下心来,便为晓岚介绍了于心之与陈甲,晓岚很有礼貌地向于心之与陈甲问好。
“我们一起去袁士家里吧,收拾好东西,到时你跟我一起离开永平县。”
袁士原来的家是一片废墟,现在只是在原来的地方清扫出一块地方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窝棚,窝棚里只有晓理、袁士、范新与钟贵在,没有其他人。几人见到张松一开始都没有认出来,然而当张松一说话,几人就认出来了,便高兴地都上前见礼,庆幸张松还好好地活着。
为几人介绍完于心之与陈甲后,张松与于心之、陈甲都向袁士表示了哀悼。
“尊君与尊母都安葬好了吗?”张松关切地问袁士。
“昨天在范新与钟贵家人以及晓岚、晓理的帮助下安葬在了城外。”袁士眼里噙着泪水。
张松又安慰了会儿,问道:“县城现在为何没有人守着啊?”
“县令杨兴都不见了,县衙也被飞龙盗洗劫了,世家大族都只顾躲在自己的壁垒里保存自己,一般的百姓埋葬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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