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有半刻时间,一抹阳光透过剑尖刺进博尧的眼睛,一眨眼的功夫,那怪人已经躬身行礼,“师父。”
“罡儿,刚者易折、柔则长存,别太执着,这是秋儿新收的弟子博尧,你没有去大殿,我带他来看看你。”
“博尧,这就是你的三师伯武孜罡,虽然也是我派长老,但是从来都是不管事的那个人。”
博尧、灵儿分别上前见礼,灵儿依然很安静。
武孜罡上下一打量,“博尧修习八义经怕是不足半月,已经入门,资质上佳。灵儿内力较两月前没什么长进,轻身功夫还不错。”
“嗯,老十教的博尧,确实不错。至于灵儿,听说是老八领着天天往七寒潭跑,捉鸟摸鱼不亦乐乎,轻身功夫却有提升。”
高璟瑜看武孜罡一点表情也没有,继续说道。“过几天,白鹿真人六十大寿,黎栋、宗琬、老七、老八、老九去观礼,老四、老五琐事增多,这两个孩子你帮着指点一二。”
“嗯,每天卯、辰两个时辰,师父慢走。”
高璟瑜摇摇头,一手一个牵着俩孩子走了。
等下了七嶙石,灵儿摇着高璟瑜的手说,“师公,为什么让我们跟着三师伯学习啊,我们有父亲、母亲教导呀,而且还要每天两个时辰那么久?”
“因为,你三师伯不会宠溺你们啊。”
高璟瑜慢慢走着,眼前却浮现回忆,那是两男一女三个孩子在立马桩,中间的男孩一直在乱动,丝毫不怕自己手中藤条,那时的高璟瑜是掌门的三弟子,这个武孜罡带着吴隆秋把师兄蒋永勤的二弟子秦风智给打伤了,被蒋师兄找上门来,原因竟是秦风智抢了吴隆秋送给章轶茜的折草蚂蚱,被他发现章轶茜掉眼泪,领着吴隆秋就给人打了。按说小孩子打架,伤不到哪,却没想到这小子给人家的眼眶划出一道口子,留下疤痕,破了相了。
高璟瑜一面为弟子的功夫进展快速高兴,又为这个上有师兄师姐护着,下有师弟师妹崇拜的弟子头疼。这不,藤条打重怕打坏,力道清了,他还在那嘻嘻哈哈。
想到这,高璟瑜嘴角露出微笑,接着就消逝了,他想到了十九年前,武孜罡独自回山,在自己怀里哭了一夜的那晚,记忆中打那开始他就是现在的模样了。
那晚,武孜罡抱着两个骨灰盒出现在他的面前,一直埋怨自己。他认为是他害死了秦风智、霍琥苣。因为对秦风智心存愧疚,二人成为莫逆好友,后来一起闯荡江湖,之后,遇见了清泉剑派的霍琥苣,二人都对她有好感,后来武孜罡发现秦风智的心思之后,就一力促成他俩。后来他们三人在江湖历练,又一起协助朝廷对抗北地鞑虏,在一次武孜罡负伤之后,霍琥苣关心情切,不经意表达了爱意,武孜罡为了秦风智明确拒绝,甚至说了几句狠话。恰巧被秦风智撞见,霍琥苣掩面而去,秦风智怒斥武孜罡之后前去追赶。谁想被北地鞑虏骑兵发现,二人情绪波动之下,被杀。待官军发现,报与武孜罡,见到二人尸体之时,武孜罡口喷鲜血,看着不成人形的两具尸体,武孜罡分不清他们是生前还是死后受尽折磨、侮辱。
一夜间失去挚友、至爱,武孜罡只记住了复仇。他一个人带着他的剑,三天三夜连杀北地百夫长九人、十夫长七十二人、千夫长一人,最终剑柄被鲜血浸染永不褪色,剑鞘不知所踪,昏晕在草地上。
武孜罡以为自己会死,但当他看见立在身边的那把无鞘剑之后,他觉得应该送秦风智、霍琥苣回家,就这样他回到了天门,和师父哭了一夜,第二天发誓再也不用天门剑法。
就像他的剑鞘再也找不到一样,他的内伤成了顽疾,每到阴天下雨,疼痛难忍,再加上他不能原凉自己,心灰意冷,开始酗酒,一旦发作便号天壤地,没办法,只好让他独自到七嶙石,看管一些犯了重大过错的弟子门人。
尽管师兄弟不断开导,近年来,吴隆秋、章轶茜夫妇更是时常让灵儿前来陪伴,武孜罡还是走不出自己的阴影。
每天都以那个姿势一发呆就是一天,要不是每天有弟子前来送饭,怕是孤独死去也无人知晓。
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一个怪人负责面壁思过、拘押等重大刑罚,这天门山上下弟子,还真是谨慎不少,因为没人能受得了他的惨嚎。
为了治好他的内伤,姜震还特意和卢青找来天山雪莲,可是武孜罡却拒绝使用,用他的话说,这是心病,非药石可医,而且他也不想治好。
只是谁也没料到的是,他这么一自我封闭,武功居然大进,虽然不再使用天门剑法,可是就看他一倒立就是十二、三个时辰来看,怕是已近宗师之境。
前些年,鞑虏犯境,劫掠至天门山附近,烧杀抢掠,其时章轶茜有孕在身,高璟瑜派出李匡、石岚、卢青、曲铮柯、姜震紧急下山助村民抗敌,却发现一夜之间,进犯的鞑虏两个个千人队十夫长往上全部被刺杀,均是一剑封喉。
高璟瑜接报立即查看武孜罡,却见到武孜罡一个人蜷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全身寒气逼人,高璟瑜几乎耗尽内力,才救回武孜罡,武孜罡坦白人是他杀的,引动他的旧伤发作,差点送命。
事情传开,武孜罡得了名誉长老,却也从此不问世事,成了天门山最孤独的人。
高璟瑜不由长叹,姜震虽然出色毕竟还年轻,本来这武孜罡才是最适合的掌门接班人,如果他好好的,自己就可以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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