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夜看来,百里长溪这个狂妄的家伙既然已经踩了他,而且暗地里还摆了他一道,那就是必死无疑了。等他与青云宗之间的那些事了了之后,就是他干掉百里长溪的时候了。
但这时候,天刑真人竟然把百里长溪赶出了青云宗,虽然说是赶,但跟放走百里长溪有什么区别?
苏夜也知道天刑真人这样做是不想因为一个百里长溪而得罪了南州的百里世家,在山河巨变未发生之前就先与南州的大势力结下死仇。可那又怎样?
青云宗与百里世家是不是结仇与他有什么关系?
青云宗为了自己的利益,便把已经跟他结了死仇的百里长溪放走了,这跟出卖他有什么区别?
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夜一怒起来便要去找天刑真人要个交代,哪怕因此闹个天翻地覆也在所不惜。
可就在这时候,天刑真人却是自己找上了清雾峰。
苏夜见到天刑真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直接兴师问罪,“天刑真人,我敬你是刑堂之主,众人面前也给你台阶,但你呢,你明知百里长溪已经跟我结下死仇,竟然还把他放走了,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
天刑真人似乎早就料到苏夜的态度会是这样,竟然也没有尴尬,一切早就胸有成竹。
他笑着道:“苏夜,你是聪明人,多余的话我不说,只问你青云宗这时候跟百里世家发生直接的冲突对你而言有什么好处呢?”
苏夜冷笑一声,他当然知道北堂家族杀意滚滚而来,青云宗再得罪一个百里世家对青云宗不是什么好事,对他来说也同样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唇亡齿寒。
可问题是,他对青云宗根本没有归属感,他甚至早就认定青云宗的死活跟他没有什么关系,青云宗若破灭了,大不了他便离开青云宗或是另起炉灶或是找另一个势力栖身,反正他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底气。
然而,天刑真人没容他说出这些话,就接着道:“我知道,你心里有结,从你入门不久便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而导致你根本不把自己当青云宗弟子看待,你甚至觉得自己大不了随时可以离开青云宗。”
天刑真人这话可谓一针见血。
苏夜也毫不掩饰:“是又怎样?我才入门多久,就有多少长老跟我倚老卖老,觉得我不守规矩,不知道谦恭,甚至觉得我迟早是个叛逆,那我又何必对青云宗忠心耿耿?”
天刑真人嘴角不禁一抽,他是刑堂之主,代表着青云宗执掌青云宗的门规,甚至暂时代替皇甫长天执掌青云宗,苏夜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跟叛逆其实没什么差别了。
他甚至有着足够的理由将苏夜直接逐出青云宗。事实上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一个对宗派完全没有归属感,甚至随时准备撇开宗门的弟子,宗门要之何用?
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
对错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而是一个世人都明白的原则问题。
然而,皇甫长天对待苏夜的态度却让天刑真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别人都不知道,唯有天刑真人清楚,皇甫长天已经不止一次告诉天刑真人,无论苏夜作出什么事,只要不是明目张胆的叛逆,就无需理会。
多年闭关不出手的皇甫长天,甚至在毕煊将要刺杀苏夜的时候悄然出手将毕煊赶出青云宗。
这让天刑真人相当无奈,只能默默地执行皇甫长天的命令。
“好了,苏夜。有些话不必多说,我会向你保证,从天往后青云宗不再会有人斥你不守规矩,责你不知谦恭。”
“天刑真人,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你虽然是刑堂之主,你管得住门规,但你还能管得住悠悠众口?”
苏夜对天刑真人这样的话相当不屑,他很清楚他与青云宗许多人之间存在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感官上的矛盾,也不是简单的偏见问题,而是实实在在的利益冲突,这才是致命的不可调和的矛盾。
在苏夜未进入青云宗之前,苏清雾未成为真传弟子之前,青云宗已然形成了一种默认的利益格局。
这种利益格局就是以长离恨为核心的一种格局。只待时间一到,皇甫长天退位,长离恨继任,这种格局就将展现出来,所有利益相关之人都将得到既定的利益,可谓是各取所需,其乐融融。
苏清雾成为真传弟子,并把苏夜带入青云宗以后短短时间内,便发生了一连串的变故,让很多利益相关者感觉到了苏清雾的威胁,认为苏清雾很有可能要颠覆长离恨的地位,继而颠覆掉利益相关者原本既定的利益。
所谓利益冲突,便是生死之仇。利益相关者当然要将苏清雾打压下去。可这些利益相关者却偏偏感觉到苏清雾不好惹,不敢明目张胆的直接针对苏清雾,便拐着弯想通过打压苏夜来削弱苏清雾的威势。
可没想到苏夜也是个刺头,简直比针尖还针尖,针对打压反应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激烈,采取的手段也是简单粗暴的打回去,甚至不惜公然杀戮。这便更让人觉得苏夜与苏清雾组合威胁了。
偏偏这时候,长离恨还做了糊涂事,导致被禁足离恨峰,威势大涨。那些利益相关者又岂能不急,眼看着此消彼长,再继续下去自己的利益都要真的被苏清雾与苏夜颠覆了,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要不是山河巨变将至,人人心里都悬着一种外来的危机,这种矛盾早就激烈的爆发起来,这又岂是天刑真人三言两语就能根除的?
天刑真人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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