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浅被太后娘娘留了午膳,临了女官青杏禀报长公主来了。
苏浅浅和太后娘娘正有说有笑,夜九让贴身内侍小旬子去拿了他最近搜罗的一块上好的暖玉。
太后娘娘松开苏浅浅的手,扭头对青杏说道:“雯儿来了?快让她进来。”
雯儿是长公主的闺名。
长榻上坐了三人,苏浅浅起身,搬了个锦杌子坐下给长公主腾了个位置,太后娘娘望着苏浅浅面露笑意。
青杏的目光闪了闪,退下去请了长公主进来。
太后娘娘说道:“听说定侯在城外养了外室?”
旁边的夜九微蹙眉头:“母后是在哪里听来的闲话。”
太后娘娘拨弄了下套着金甲的手指,笑道:“宫里来往拜见的命妇那么多,我哪记得是谁说的。”
苏浅浅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香兰,低下头没有插话。
“定侯性格温敦沉稳,且和皇姐相敬如宾,他要是都能豢养外室,那皇叔说不定连私生子都有了。”夜九端起桌上了清茶抿了一小口,眸子清亮明朗。
苏浅浅下意识蜷了下手指,心里还真嘀咕了下夜夙的年纪,说不定私生子都能打酱油了。
太后娘娘沉下脸,“尽数落你皇叔,有本事当着他面儿说去。
“哦?摄政王养了外室?还有了私生子?”外阁的玛瑙串珠帘子被撩了起来,长公主紫红色的金绣宫装庄端威严,暼头对着身后笑着:“念君,快来见见太后。”
太后娘娘这才看清楚,长公主身后还有一个身穿素白细绢云雁长裙的黎念君,她抹了淡妆,让白皙淡雅的脸庞添了份娇柔。
她盈盈弯身行了个大礼:“念君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起身连忙扶住她,嗔怪道:“哪能行这么大的礼,你身娇体弱,要是病出好歹来了,你那个蛮横不讲理的爷爷还不扛着一把大阔釜冲进宫来找我的麻烦?”
言笑晏晏,太后娘娘连眼睛里都带了笑意。
黎念君不好意思红了脸颊:“太后娘娘还记得我小时候的糗事……”
黎念君从小没了父母,幼时就和众皇子公主长大,从娘胎里带出来病弱让她在两年前抛了一切荣华去到外祖家修养身子。
有一次她和夜九、还有当时是二皇子的夜缙一起玩闹的时候,突然发病昏倒,黎老将军带着他那把征战沙场数十年的大阔釜冲进皇宫闹个说法,夜九逃过一难,颇得先帝宠爱的夜缙因此被重重责罚,乔太妃也被削了位份。
第二年先帝驾崩,夜缙被驱谴至渝州,如今整整十多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黎念君脸上挂着淡雅的笑容:“太后娘娘就会取笑我。”
长公主坐到了刚才苏浅浅坐的位置,转头吩咐连渚,“帮黎小姐端个杌子过来。”
连渚点头,替黎念君找了锦杌子过来,恭敬道:“黎小姐快坐下吧。”
夜九见苏浅浅被冷落,笑着对她道:“浅浅,坐过来,你受过伤,那处的风大。”
旋即有伶俐的宫女走过来,苏浅浅站起来让她把锦杌子从靠近窗边的位置移到背风处去。倒是离得黎念君远了一些。
长公主似才回过神来看见苏浅浅一般,道:“浅浅前些日子在母后城外的别苑里玩得好好的,怎么受伤了。”
苏浅浅从容,复而腼腆地笑:“还不是俞老那个老顽童,看中了高树上长出来的一株野菇,非让我去摘。”
“结果野菇摘下来了,摔断了腿。”夜九愠怒抢了她的话。
苏浅浅也学黎念君刚才不好意思的样子微微垂下了头,太后娘娘够着手点点她的额头,说道:“如此这般胡闹,下次哀家的苑子不让你们去了。”
几个人心知肚明却个个揣着糊涂。长公主又顺势问起苏浅浅关于俞老的事,苏浅浅大方有礼的回道:“他说月底就要启程回稷下学宫了,就连简师傅也要离开四处游历了。”
黎念君温婉的面容升起一丝暖色,看着苏浅浅友好道:“不知能否拜托苏小姐,让俞老回稷下学宫时帮我向崔先生托个好。”
苏浅浅未当即应下。
之前她向秀秀打听过,稷下学宫广收天下文士,渊纳斐然之才,就连她的哥哥苏见信拜进稷下学宫之时都耗了不少心思和苦心。
黎念君所提的崔先生,更是稷下学宫德高望重的六位大儒之首、兼任宫主。
夜九好心解释道:“浅浅,黎小姐小时候天资聪颖,崔先生与黎老将军有些交情,便收她为半个弟子。”话完,对苏浅浅眨了眨眼。
崔先生的弟子以数百而计,黎念君才是他半个弟子,哪里比得上苏浅浅是俞老的关门弟子来得实在。
苏浅浅心情甚好,忽略了黎念君有些僵硬的嘴角,她含笑道:“好,黎小姐之托,浅浅定尽力达成。”
小旬子去而复返,手里仿佛捧了宝贝似的捧着一只红漆雕花的楠木盒子,呈到夜九面前,殷勤道:“皇上,玉拿来了。”
夜九伸手去拿,长公主半路截胡夺了去。
夜九站起来:“皇姐,还给我。”
长公主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穿了一条红绳的玉坠子,摸着笑道:“小九,这玉真漂亮。”
“还给我!”夜九凸着双眼瞪着长公主指尖挂着的红绳,绳子下面坠着他派人寻遍夜国才找到的一块石榴色的暖玉。绳子也是他找了最好的冰蚕丝捻线成绳,找简师傅学的特别编织手法。
长公主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这玉摸在手里竟然转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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