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浅舔了舔嘴唇,看淳于夫妇这反应,还称呼‘宫里那位’……指的不是夜九,而是夜夙。
上次段柔郡主弄伤了夜九,太医不是说夜九不适合继续劳务了么?所以现在下达命令的人,是夜夙。
淳于侯夫人垂首叹气,眉目间的忧愁更甚。
苏黎世怒气冲冲道:“我家浅浅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也绝不去给夜夙为妾!”
老侯爷端茶杯的手抖了抖,“老兄你说什么?让浅浅为妾?”
凭苏黎世的身价,苏浅浅便是入主东宫做皇后也是可以的,怎么会……给摄政王为妾。
苏黎世叹气,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淳于侯夫人蹙眉道:“这件事情,怕是皇上瞒着摄政王干的。”
“管他呢,反正我家浅浅现在讨厌死夜夙了,冯管他大妻小妾咱都不稀罕。”
苏浅浅讪讪赔笑,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了。
待会儿晚上夜夙会来找她……吧,自己是否该和他说清楚?那个他所谓的交易,她不干了。
不论为妻为妾,始终是把她困在他身边了。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叫她知道,大家玩的都是心机,她和她们差距太远,不适合这些阴谋阳谋。
苏浅浅道:“让侯爷和夫人忧心了。”
淳于侯夫人拉着她的手,又是惭愧又是痛心,“都是彧之那个混小子,要是早答应了这门亲事怎么会出这等意外。”
苏浅浅:“……”
劳烦淳于彧之替她背黑锅了。
话都说明了了,苏黎世也惦记着明天早朝时该给夜夙找些事情做做了。
淳于夫妇起身告别。
苏黎世笑:“不留下吃了晚饭再走?”
“我俩要回去思忖着怎么让彧之那小子收收心……”淳于侯夫人点到为止,也不多说。
夫妇二人由外间等候的婢女引着出了花厅,一路出府。
苏黎世坐在椅子里,手里捧着茶却喝不下。
苏浅浅刚才就一直坐着不动,他以为她是想等旁人走后对自己有话说,却发现淳于夫妇走后她还是双目无神、形容呆滞。
“浅浅。”苏黎世轻轻地唤女儿,心疼道,“你不能嫁给彧之,怪不怪爹爹?”
闻言,苏浅浅愣忡地抬头,眸光涣散似未听清苏黎世在说什么。
“算了,你回房休息吧,让秀秀去厨房给你做些好吃的。这些日子让你在外面抛头露面,苦了你了……”
苏浅浅想,爹爹肯定误解她的意思了。
“爹。女儿不嫁,女儿就待在家里每日侍奉你。”苏浅浅忖了下,决定拉素未蒙面的苏见信下水。“哥哥已经二十有四,他还没成亲呢,你们怎么总急着我的婚事。”
苏黎世心道,浅浅还是不能忘了淳于彧之……非君不嫁了都,这可怎么办?只怪那小子太不地道了。
淳于彧之是谁,帝都风月的祖宗,与各家青楼里的花娘皆有道不清的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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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还真的非君不嫁了啊。”秀秀抱住苏浅浅的胳膊摇了摇,比她还着急。
苏浅浅:“……”
为什么她们一个个的,都认为她苏浅浅非淳于彧之不嫁呢。
苏浅浅磨牙道,“你要是再在我面前提起淳于彧之,我就把你提起来打!”
秀秀立即噤声不敢再多说。
屋外蝉鸣虫吱,清凉的月色映在院子里,照得人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秀秀以双臂支颚,难得瞧见自家小姐安静恬淡的一面。
“现在你家小姐累了要休息了。你不许来吵我睡觉,天塌下来大的事也不准。”
十秒钟后,门板无情地将秀秀关在外面。
焦急无奈的神情顿时收敛,秀秀揣着凝重的心思走出苏浅浅的院子。
苏浅浅大马金刀地坐在八仙桌边,手够到果盘里的糖栗子抓来塞嘴里,等到月越树梢也没瞧见有夜夙的影子。
太令人失望了!
不想见的时候成天在自己跟前晃悠,想见的时候架子忒大了,不来了。
苏浅浅大抵是忘了,夜夙根本不知道苏浅浅想见他。
“啪嗒——”
一向六识过人的苏浅浅的耳朵敏锐地听到了液滴砸在物件上的声音。
“谁!”
没了声响。
苏浅浅掩下不安,镇定地又抓了一颗糖栗子往嘴里塞,凑至眼前时冷不防被栗子面皮上的血迹吓懵。
卧槽!平白无故哪来的血。
犹如捏了颗烫手山芋,苏浅浅赶紧把栗子丢在地上。栗子骨碌碌地在地板上滚了一圈停在桌脚处,苏浅浅忙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擦掉指尖的血迹。
又是一声轻咳响起,附着微弱的呼吸声。
“夜夙,是不是你?你别吓我啊,我错了,我不该骂你。”苏浅浅欲哭无泪,她两辈子怕血,就连家里逢年过节杀鸡她都怕。
“我不嫁给淳于彧之成了么,我答应给你做王妃!”
好似丢盔弃甲的士兵,放弃所有气节蹲地抱头。“噗通。”一个黑扑扑的团子从房梁砸下来,砸在苏浅浅的脚边。
她斜斜睁开一条眼缝,匆匆一瞥方才看见此人不是夜夙。他皮肤麦黄、身材壮实,面巾估计是刚才落下来的时候扯掉的,现下露出一双挣扎屈辱的双眸,眸底划过一霎那的煞气。
煞气,只有常年淫浸在鲜血杀戮里才有的煞气。
苏浅浅捂着受惊的小心脏连连后退,不甚一脚踢到摆放琅珐花瓶的红木架子,不但脚趾头钻心疼,还撂倒架子摔了她最喜欢的花瓶。花瓶摔在地上碎成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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