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上来了,许百良皱了一下眉头。
俞春红说:“都什么时候,你将就点吧。”
许百良说:“我不饿,你们吃。”突然,他发现什么似的,说:“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有亲戚在上海,哦,不对,是何家有亲戚在上海,到底是谁家呢,我还真忘了。人家是不是也开纱厂?你们会不会是替人家买呀?”
俞春红看不惯他阴阳怪气,打断他说:“你就不用猜了,那不重要,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我和我的未婚夫,我们才是你应该关注的。”
许百良看着俞春红,又瞟一眼廖承东,摇动着筷子,做思考状,说:“我不这样看,我关心的是谁把何琴音藏起来了,藏在什么地方,她为什么要藏起来。你不是说你们是朋友,她就没跟你透露一点?”
廖承东兴趣被提起来了,看来,俞春红并没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不慌不忙吃饭,不时给沈海云夹菜。
许百良见俞春红没理睬他,又说:“都说何小姐的出走是你鼓动的,你怎么看?”
俞春红立即暴跳起来,嚷道:“放你的屁,我告诉你,大声告诉你,我没鼓动,她出走我一点不知道!”
沈海云被她夸张的动作和声音惊吓了,呆呆看着他们。
许百良说:“你别发火,你晓得,何琴音这一出走弄得我们很狼狈,我请你给我提供一点线索,找不到何琴音,我哪有心思谈生意。”
俞春红坐下,想了想,说:“我问你,何琴音喜欢什么?”
“喜欢新潮衣服吧。”许百良说。
俞春红又站起来,鄙夷道:“你们这叫爱情?对她一点都不了解还谈情说爱,你根本不配。你不爱她,她也不爱你,这就是真相。你们两家联姻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许百良不说话,也不反驳,夹了口菜慢慢咀嚼,好半天才问:“什么目的你能告诉我吗?”
“用得着我告诉你吗?”俞春红反问。
许百良摇摇头:“俞小姐,我懂了,为什么何琴音出走得如此突然,为什么你跟你这位所谓的未婚夫出现在我面前也是这么突然,因为这一切都跟你有关。还有一件事我得问问,你回来后,回过家吗?”
“我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俞春红气呼呼坐下。
廖承东注意到了,许百良已经怀疑上自己的身份,他跟俞春红之间的对话,透露了一些俞春红没有告知他的某些信息:俞春红对许百良态度恶劣,她恨他。许百良轻视俞春红,对她所说的一切充满怀疑。结论很明显,俞春红跟许百良很熟,之间显然有过节。
廖承东觉得这时候他该说话了,就说:“许公子,我们能坐到一起,是谈生意,还是回到正题吧。”
许百良连连对廖承东道歉,说:“我老爸是有过买厂子的打算,可是厂子不是我一家的,我伯伯是大股东,他人在上海,我们怎能自作主张?”
廖承东说:“说的有理,只是眼下顾不上许多,日本人快来了,就是你伯伯也不会看着厂子被日本人霸占吧。”
“是是是。”许百良说着,放下筷子,思索了一会,说:“如今跟上海的通信中断,我爸正为这事犯愁。你们能帮我跟伯伯联系上吗?”
廖承东故意问:“谁是你伯伯?”
“许怀政。”
“知道。”廖承东脑筋飞转,他不知道郭队长详细方案,他派的人还没到,但他们给了他底线,就是不能把厂子留给日本人,向许百良透露一点底牌是为了开展工作,于是他说:“这样说吧,我可以通过别的渠道跟许怀政接洽。”
“这么说,你是为此事专门来的?”许百良问。
廖承东坚定地点头。
俞春红说:“许百良,我知道你做不了主,我们还是跟你爸商量吧。”
许百良说:“不妥。”
“为什么?”俞春红问。
“我爸凭什么相信你们?”许百良说着,把视线转向廖承东,“这样吧,我回家跟父亲商量一下,后天还在这里碰面,行吗?”
“行。”廖承东觉得没有理由说不。
饭局完毕,临分手时,许百良问,“你们住在这?”
廖承东含糊地说:“不住这。”
许百良又问:“需要车吗?”
廖承东说:“谢谢,我们有车,需要我会跟你说,后天无论如何我们都在这见面。”
许百良说:“行,说定了。”说着就走了。
沈海云没吃饱,饭局中,她一直察言观色,细心的她,发现俞春红跟许百良关系不同平常,但一想起俞春红称她跟廖承东是一对,她不免担忧起来。
许百良走后,廖承东对俞春红说:“你回家看看吧。”
俞春红说:“我不想回去。”
廖承东问:“为什么?”
俞春红说:“我不想说。”
廖承东说:“那就出去走走吧,鑫流古城虽被破坏,但别有一番风景,我们顺便找家旅店住下。”
几个人就走在寂寥的大街上,廖承东努力回忆父亲给他描述过的故乡,父亲说他的家在南门这一块,于是三个人钻进了小巷。
夕阳下到山的背后,红霞铺满西天,不远处,层峦叠翠,小巷内,晚风习习。午后洒过一场小雨,小巷青石板的地面润湿光滑,照见人影。已有几户亮起灯,窄窄的巷子仿佛是一副油画,又仿佛在梦境当中。廖承东忽然间想起了那个梦,梦中那个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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