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就理解了皇贵妃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屹立不倒,甚至在我姑姑手下也很春风得意。我想就是我姑姑,恐怕都很喜欢欣赏她的盘算与谋划,就好像皇上也很喜欢欣赏我的谋划一样,因为太简单,反而有了几分娱人效果。
皇贵妃又沉吟了片刻,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笑着问我,“在大报国寺祈福的三天,太子妃没有累着吧?”
“难得能够品尝大报国寺出名的斋饭,又能在佛前静心为哥哥祈福,小暖倒是没有感到太疲倦。”我笑着告诉皇贵妃。
皇贵妃又问,“那么太子爷呢?听说太子爷出外游览了几次,前儿我娘家亲戚进来请安,还说在什刹海边上撞见了太子。”
王琅身为男丁,出外游览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我倒是不禁有几分吃惊:皇贵妃不会是在这时候想要拿我跟随太子爷出游的事来做文章吧?
在这个时候,她要把这件事闹开来,不说别的,第一个嫌她多事的恐怕就是皇上了……
要是在平时,我也乐得见皇贵妃吃瘪,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我心里装着哥哥在东北的战事,实在也无心看皇贵妃唱戏。只好试着打消她的念头,把砖脚钉死。“那就不清楚了,大报国寺规矩大,我和太子爷一直是分开住宿的,虽然在一块祈福,但也就是用餐的时候可以见得到面,其余时间,世暖都在静室焚香祷告,并不知道太子爷的行踪。”
大报国寺的住持大师自然知道该怎么说话,皇贵妃就是要查证,我想也是查证不出什么来的。
出乎我的意料,皇贵妃似乎并没有被我的回答打击到,她反而满意地笑了起来。“太子妃真是虔诚!有你这份心啊,我看苏大将军是一定能打一场漂亮的大胜仗!”
我发觉皇贵妃的心思有时候也真的很难读懂,只好轻抚鬓边菊花,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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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三天,我终于知道皇贵妃那样问我的用意了。
阿昌哭丧着脸来找我。
这个小太监本来就眉清目秀,现在红着眼睛,更是越发好像一只兔子,见到我先跪下来磕了头,才沮丧地告状,“娘娘!阿昌真是冤枉!”
“你别激动,坐下来说。”我赶快安抚阿昌,“出什么事了?王琅人呢?”
这几天王琅是被他爹别在了裤腰带上,天天不是在瑞庆宫呆着,就是和皇上一起去华盖殿找人开会。晚上有时候过了四更才回来,早上没有五鼓又出去,我也有三四天没和他照面了。
阿昌就断断续续地哭诉说,王琅人还在瑞庆宫里,他是偷着跑出来找我的。
“奴婢这一向在宫中,几乎已经无法立足,人言可畏。奴婢虽然是个低微的宫人,但也有自己的气性……”阿昌说着说着,又哭起来,搞得我很无奈,也有一点心疼。
这可是王琅身边的红人!是谁那么大胆,连太子的面子都不顾,敢给我东宫下属气受?
我就给小白莲使了个眼色,小白莲顿时会意,和颜悦色地扶起了阿昌,把他带到一边温言劝慰,没多久,她哭笑不得地回来了。
“最近也不知道是哪里传出了一股谣言……”
她扭回头看了阿昌一眼,忽然忍不住笑了。“说太子爷其实性好龙阳,所以这几年来,才并不宠爱东宫的众位妃嫔。而他最疼爱的娈宠便是……”
远处,阿昌嘤嘤的哭泣声陡然又更大了起来。
我实在忍不住了,纵声大笑了好一炷香时分,才直起腰来擦了擦眼睛,“阿昌!怎么就会是阿昌!”
阿昌说起来也伺候王琅七八年有了,他从小的志向就是学习皇上身边的老公公,在四九城里置办一所自己的宅子,再娶了小腊梅做他的对食,收养一两个侄子做自己的养子……就是上个月他还喜孜孜地告诉小腊梅,已经攒下一千多两银子,就等小腊梅年满二十五岁被放出宫去的那一天了。这样的阿昌!会和王琅私底下搞什么龙阳之好!
小白莲也笑得快喘不过气来。“这得回小腊梅还不知道——不然——”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继续和我说,“说是这件事大家本来也不知道的,可上回您和太子一道去大报国寺祈福的时候……太子爷把阿昌带出去游览景色,和他神色亲昵。两个人大有你侬我侬的意思,不巧又被人看着了,这件事才会为大家所知。”
我又忍不住笑起来,“阿昌太可怜了!”
当天的小太监到底是谁,我们心里都是有数的。阿昌受了委屈,又不能为自己分辨,心里的苦可想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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