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分钟,他永远是她最忠实的听众兼观众。
他会鼓掌,会夸她拉琴好听,甚至她再小一些的时候,他会摘路上黄色的野花回来,等她放下琴弓的时候送给她。
冬稚总是抱着他的脖子不依不挠:“不要这个花,要玫瑰!要玫瑰花!”
冬豫从来不会生气,永远笑着说好,答应她:“以后给你买,好吗,买很多很多。”
她夸张地许愿:“那要把这个院子都堆满那么多!”
冬豫就也夸张地答应她:“好,到时候就把这个院子铺满,全部铺满……”
很可惜,没能等到。
眼前,台下的评委老师正在做最后总结,她说:“贝多芬是个伟大的艺术家,他很乐观,不屈服于疾病的磨难,他对生活和生命的热爱,在这首曲子里展现得淋漓尽致。而你的演奏,让我想起了他说过的那句话——‘我真想拥抱这个世界’。”
年过四十的女老师,放下话筒,和其他评委们一起,给她鼓掌。
满场都是掌声。
冬稚持琴弓的手微微有些用力,她竭力忍着,不让人看出。
在这片掌声中,她弯腰,鞠了一躬,然后拿着琴一步步退场下台。
一步一个脚印。
她的脚印下有小院里永远扫不干净的水泥地上的尘味,有墙面边边角角长出的薄青苔的腥气,有阳光遮蔽总是不见天日的返潮味道。
她的脚印也是低人一等,是心比天高,是不配。
更是不听劝,不服气,不认命。
这首《春天鸣奏曲》是热爱生活充满朝气的名曲。
比赛前冬稚在谱子上给自己写了一句——
“我和世界有所关联,我仍想拥抱这个世界。”
☆、炎
像往常一样早早到校, 冬稚将自行车停在小卖部门口,轻轻向上耸,朝学校大门去。肩并不太重,一周六天都要上课, 只一天休息, 学生们平时只带几本要看的书或要做的练习册回家,没谁把课桌上的小山堆往家里搬。
同行的人群里, 有人发现冬稚,不时侧目朝她看来。
到班上,已经来了一小半人。
冬稚踏进教室。
不爱搭理闲事的, 看一眼就继续做自己的事, 对进来的哪个同学都没有过多兴趣。一心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早就开始默默背书, 根本连头都不抬,完全不关心其它。
除此之外,也有向冬稚频频投来视线的。
人陆续到齐, 苗菁要早一些, 温岑一贯都迟。
作业和笔记该交齐的都交齐, 苗菁往前靠, 戳她的手臂,“冬稚。”
“嗯?”冬稚刚翻开书, 回头。
“你知道嘛, 好多人都在聊呢, 学校贴吧昨天下午一结束就有人开帖。”苗菁说, “你拿小提琴比赛第一名的事都传遍了!开心吗?”
冬稚说:“开心。”
苗菁比她还高兴,犯着痴乐,“你好厉害呀冬稚,嘿嘿。”
冬稚抿唇一笑,说:“嗯。我是有一点厉害。”
没有过谦,也没有小气,面对发自内心喜欢的东西,这一次,是大大方方坦诚的态度。
……
下午最后一节,13班和2班都是体育课。
这周不是冬稚所在的小组值日,跑完圈,做完操,体育老师吹哨后,各人解散自由活动。
冬稚被苗菁挽着胳膊,沿着草皮旁的跑道绕着漫步。
不远处,男生们在操场上打篮球。大冬天,全都热得脱下外套,有那不怕冻的,穿着短袖就上阵了。
苗菁抖了抖,“看着就冷。”
冬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笑道:“冷就不看嘛。”
“不小心瞥到的。”苗菁说,“哎,温岑是不是也在?”
冬稚视力还不错,但稍微有些距离,眯了眯眼,“嗯,是在。”
“昨天他好高兴哦。”苗菁说,“你下台的时候我们都在鼓掌,我想跟他说话来着,叫了他两句他才听见,一转过头,差点吓死我,我第一次看他笑得那么开心!”
“是嘛。”冬稚微愣,笑了笑。
球场上的男生们有万分兴致,远远看到温岑的背影,他像一阵热风,在其中奋力奔跑着。
苗菁没有看男生打篮球的兴趣,挽着冬稚的手继续走。
草皮干净的地方,一小群一小群女生围坐在一起聊天玩闹,人明显比别处多。
“苗菁。”
有人喊了一句。看过去,是其中一群里的某一位,和苗菁关系还不错,“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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