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叠叠的山脉,万年青的枝干被雪白色覆盖,两边的峭壁,灰褐色的岩石,从厚实的积雪中露出最突兀的那一部分,在肆虐的寒风中冷着脸,冷眼直视这漫天的大雪。
“吱呀”顺手带上门,冷冷的空气被隔绝在屋外,屋内一张棕白色的木质床静静地立着四条竖起的床脚,白边蓝盖的被子被整齐地叠放在天蓝色的床垫上,没有支起蚊帐,简单的床显得有点萧瑟。窗边的烛灯黑了烟头冒着青烟,几卷被摊开的书籍凌乱地摆放在中央。
“呼呼,啊,啊~切~”一身破破烂烂的黑灰色乞丐装,满头的头发结成一束一束,蓬在脑袋上。黑乎乎的脸,一只手狠狠地搓着鼻孔,嘴巴砸吧着,满嘴黄牙,没了一个门,枕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箱子,耷拉着躺在地上。
“老黄,起来喝粥”少年走到床边坐下,在几本书中翻开一本,随意地打量着,唔,安静的一天,少年如是想着。
“唔”翻个身,接着睡。
老黄本来只是家里随意收留的乞丐,在自己刚有意识的时候,老黄就是这个样子,无论寒热,总是这幅衣裳,睡在树下的地上,或随意地哪块地上。在家里,每次自己有好吃的都给老黄送去一部分,傻乐乐地对着老黄,一起啃鸡腿吃糖葫芦,家里,哎,家里,应该回不去了,心里叹了一口气,能安稳地来到岭山城,已经耗尽了所有了。
半月之前
夜,很黑。“驾”一匹老马带着一辆捂着严严实实的车,在岩石峭壁中间穿行。
“少爷,呜呜,你···”小小跪坐在马车里,手里捂着少爷的手,低低的哭。“你···快醒醒啊~”
盖着厚厚的被褥,脸色苍白,嘴唇红艳得似要滴血,在马车里静静地躺着,安静如死人。
“咯吱咯吱”
“呼呼”
马蹄在积雪上飞奔,喘着粗气,老黄一身薄衣紧贴,腰间别着一个葫芦,背上背着从曾离身的木箱,眯着被风雪糊住的眼睛,赶着马车在山林里穿梭。
“咔”一支树丫没经住大雪的挤压,被风横吹着打向马车。
一道黄光闪过,树枝断成两截,从车两边呼啸地滚落在地上。车没有丝毫的停留。
“咻”一支箭矢突兀地从前方袭来,没有思考的时间,箭矢带着风势,闪过深蓝色的亮纹,直逼马车内部。在黑夜中,浑噩的眼神刹那间凝聚起来,左手驾车,右手掐诀,一道白气在头顶升起,黄光再现。
“呲”一瞬间的停顿,黄色的光里是一把短如手指的匕首,双刃皆开,手柄几不可见,瞬间极速旋转地绞杀,火花四溅,精钢制作的在大型战争中直取首级的精蓝箭矢,崩碎。
箭雨挥洒,四处火光迸溅,马车直挺挺地向前疾奔。
山顶,苍白的脸,一抹红艳的血从嘴角流下,白衣蓝带,长发飞舞,寒如万年玄冰的眼神,如一道冷光劈开黑暗的夜。
“吱吱吱”不顾嘴角的血,盯着山脚下的马车,运足身体的精气,拉开与人齐高的弓。抬弓,无箭,盯着黑如泼墨的夜,任由大雪在脸上拍打着,融化。
“徒儿,此弓只能开三次,受了气血的弓,凝的是一身的精气,切记”
师傅,徒儿此生不孝,绝了此事,徒儿就来见您。
一道无形的箭突然凝聚,风雪避让,
“开!”眼睛怒睁,一声低吼,箭,放!
“轰”凝聚着气旋,搅动着漫天雪花,箭矢飞天直上,划过一个弧度,“嘭”瞬间加速下降,尾部气旋搅动,威力十倍数增。
老黄突然抬头,左手一拍马臀,提身跃起,双手飞速地掐弄剑诀,薄衣飞鼓,白烟呼啸,一蓝,一白,一紫,一青瞬间从背后突起,“呲”蓝断,白崩,箭矢的威力不减,一股热气直逼喉头,太阳穴崩起,衣服飞鼓得更胜,改掐一诀,头发飞舞,紫青合一,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箭剑触碰,紫剑直顶箭尖,青剑绞杀而上,气息乱舞,风雪肆虐,“嘭”紫色坠落而下,青色崩开,无形箭冲下而来。
“老黄,我的儿就交给你了”一席华锦,背对着月光,老黄倚在树旁,“唔”
黄光惊起。
老黄携衣飞落马车,“驾”
黑色的破烂衣服,湿了,一股血腥气,染红了飞落而下的雪花。
“嘭”白衣坠下,蓝带飞舞,“这恩,只能报到这了”
马车离开了峡谷,一道巍峨的城墙出现在眼前,岭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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