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十丈开外猛地起了一声激越长啸,有人唱道:“疾伸将那飞箭抓住。惯看世间多沉浮,携琴长啸出神州。拟向烟霞煮白石,月上碧峰丹鹤唳。韶年淑质曾非固,花貌玉颜还作土。芳榛虚度春与秋,乐事难穷今与古。”
随着这高亢入云的啸声,一条身影快如飞马般掠至吴行身前,左臂扶住已然欲倒的吴行,右臂迅如电光石火间安在他背心,输过一道救命真气。
这人所唱之曲祝氏兄妹再也熟悉不过,正是武林人物描绘其师“琴剑”庄清音超迈流俗的绝世风骨、代表着庄清音武林中的威望的一首词,此刻却为来人一路吟唱而来,不觉一震。
祝凤翔立时心神受扰,体内真气为啸音所引,异行出这一曲惊天动地的“筝印摧魂”所依循的经脉,纤指微震,弹跳琴弦,章法已乱,摧魂之音再无可继续,袅袅琴音顿时在空旷中渐散无迹!
祝龙仰神色微动,默默看着来人以本身深厚功力为吴行疗伤,却也无所动作。
稍顷,愕然道:“来人可是快意堂主楚炫祢幺?”
那人长吁一口气,手掌离开吴行背心,闻言颔首道:“少侠所猜不错,令妹琴音绝学已得庄会主真传,委实惊人,错非本人,快意堂尚难有人可禁受得住。”
祝龙仰深深打量了对方一眼,正色道:“家师尝言,南方武林中以楚堂主一身所学登峰造极不弱于他,认是平生辣手强敌,如今看来家师所言果真不假!楚堂主该是早就来了吧?我等一无所觉,真是惭愧,为家师丢人已极!”。
楚炫祢满是乱发的峻容轻点道:“本人与令兄妹到达之时,只是先后之差而已。”顿了顿,问罪道:“令兄妹仗着令师所授绝学一下伤了本堂这多人,不知两位对此作何交代?”
祝龙仰脸色一沉,道:“只怪贵堂所属意存不良,舍妹才略加薄惩!楚堂主一派宗师,尚望明断是非。若是楚堂主立意护短,我们兄妹亦无所惧怕!为友为敌,全在堂主一念方寸之间。”
楚炫祢面色立时沉凝如霜,心知蝶衣会素为南方霸主,不可轻惹,况且自己秘密扣押了对方重要人物丁朝午,一旦冲突势必为人发现,快意堂暂时还惹不起蝶衣会,此刻须得忍住才好。当下强耐怒气,双手缓缓拂弄了一下头晌乱发,强颜道:“楚某确知实是本堂所属行为不当,他们一向骄狂已惯,现下令兄妹肯赐予教训,楚某尚是求之不得,何来怪罪之说呢!少侠言重啦!”
祝龙仰脸露讶容,似是难已相信桀骜不逊的楚炫祢竟会如此好说话,赞道:“楚堂主一代高人,果然戒律严明,难怪快意堂在阁下手上蒸蒸日上,日益壮大!”
楚炫祢心下受用,鹰脸上难掩得意之色,口中却逊道:“过奖!过奖!”
祝凤翔本是一直在旁静静聆听,见这二人言来言去的不着调,芳心暗恚,不由向兄长打了个眼色。祝龙仰知道妹妹心里焦急丁朝午丁师兄的安危下落,向楚炫祢询问道:“不知楚堂主是否知晓鄙师兄丁朝午的行踪?若得告知,感激不尽,他日不只是在下兄妹,纵是蝶衣会亦必当回报贵堂!”
楚炫祢目中诡色一露即敛,摇头道:“楚某委实不知丁公子的下落,适才本堂吴坛主所言不虚,两位莫怪!”
祝氏兄妹满脸失望之色,祝凤翔更是双眸迷蒙,珠泪欲滴。祝龙仰叹道:“楚堂主武林大豪,谅来不要会欺瞒我等后辈!在下兄妹这就告辞,得罪之处,尚请楚堂主谅恕!”言罢扯了一下妹妹衣角,疾掠上崖远去。
一直运息调神的吴行此际蓦地睁开双目,观视了一下祝氏兄妹消逝的方向,定了定神,向楚炫祢恭身道:“堂主定力如山,不为筝昔所惑,若非堂主施救,我等而今怕在那对辣手兄妹手下俱已丧命!此际属下代表所属向堂主救命之恩谨表感激,有生之日皆为快意堂效命之时!堂主明鉴!”
楚炫祢伸手虚扶,摇首示意毋须如此,又道:“庄清音果然厉害,其弟子已然若此,本人则更是神功莫测啦,他日本堂与蝶衣会挣雄南方武林,当是极大阻碍!”
吴行不服气道:“堂主亦是厉害绝伦,庄清音绝技筝音摧魂便对堂主全然无用!”
楚炫祢苦笑道:“吴坛主所言未必尽然,如若不让筝音先发制人,预先有防,筝音未入耳之际,立施真气凝气密护”风府“、”云际“而穴,纵然不能全无可虑,亦能大大降低筝音威胁之力,不过,那也是我缜密观察后,才悟出其中一些玄妙,所以本座迟迟未现身。”
吴行想不到向来傲视苍穹的楚炫祢会对庄清音担惧至此,知道此时说这些无益,说不定还一不小心触怒了堂主,虽说自己算得上是楚炫祢的心腹,但惹怒了他同样没好下场,昔日同僚“天狼”陈石兹就是前车之鉴,转首低声道:“堂主,当日押送丁朝午来此时竟会被人发觉有异,致招致祝氏兄妹寻上门来,好在他们年轻,江湖经验不够,未曾发觉马脚。只是毕竟存有隐忧,依堂主看,该如何处置方好?”
楚炫祢低首沉吟道:“设法找到泄露丁朝午行踪给祝氏兄妹的那人,干掉他!再赶紧把姓丁的转移到别处,这里已不安全!此事不得告知上官老儿和冷筱孀那丫头知晓,免得另生枝节。你快快去办吧!”吴行恭身应是,无声离去。楚炫祢再沉思一会,嘴含冷笑,亦转身隐没于山林群峰之间。
银河月色皎洁如洗,夜风轻拂,振飘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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