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初醒的迷茫表情,一歪头, 道:“殿下?”
端明崇一愣,这才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笑道:“阿晏, 你终于醒了。”
端明崇占了好几句口头便宜, 看到岁晏似乎没太大异样了, 便草草叮嘱几句, 转身走出内室。
岁晏道:“殿下,你去哪里?”
端明崇走得只剩个背影:“我先静静。”
他坐在外室的软椅上,撑着头反思了片刻, 臊得通红的脸才逐渐退热。
岁晏已穿好了衣服出来,右手掌心捏着帕子,将小血口堵住,此时已不再流血。
岁珣坐在外室,鼻子不是眼不是眼地斜着岁晏从外室出来,积攒了半天的怒气正要一口气喷发出来,还没说话却先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岁珣是行伍之人,对血的味道十分敏感,蹙眉道:“你受伤了?”
端明崇也忙去看他。
岁晏将帕子随意一扔,朝他们晃了晃已不流血的小伤口,道:“没多大事,流了点血罢了。”
他本能地坐在了端明崇身边,朝着岁珣道:“哥,你来找我有要事吗?”
说起这个,岁珣又回想起来自己这痴傻弟弟抓着端明崇叫爹的事,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他不敢光明正大瞪太子,只好狠狠瞪了岁晏一眼,低低斥了句什么,岁晏也没听到。
岁珣将方才那幕抛却脑海,道:“我已打算过了你生辰便带着江宁去江南。”
端明崇正皱着眉去看岁晏掌心的伤口,闻言微微抬头。
若是在以前的话,他定是不会让岁珣就这么轻易离开京城,毕竟兵部事关重大,朝中能担此大任的没几个,岁珣一走,朝中必定要乱上一段时间。
但是现在,端明崇垂眸看了看岁晏掌心的伤口,又瞥见岁晏眼底的青痕,难得没有出言相留。
岁晏倒是没心没肺,道:“好啊,成啊,江南是个好去处,山清水秀。”
岁珣看了看旁边若有所思的端明崇,见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强行挽留,欲言又止半天才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心中有数便好。”
岁晏没说话。
岁珣又叮嘱了几句才起身走了,临走时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端明崇,心中暗自叹气。
岁珣一走,端明崇就道:“阿晏,你不想去江南吗?”
岁晏正在拿白纱递给端明崇,闻言手一僵,才笑道:“我去江南做什么,二姐一直钟情江南山水,我哥带着她去游山玩水的,有我什么事儿啊?”
端明崇抿了抿唇,岁晏轻轻凑上前,狡黠一笑,道:“还是说殿下也想陪我一起去江南啊?”
老皇帝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太子绝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离京。
端明崇眉头皱了起来。
岁晏道:“你不去,我自己去江南玩什么啊,没意思。”
端明崇没说话。
入夜后,岁晏还想如法炮制,拿着苦药来提神,但是半夜起来去翻,发现暗格里不知何时已全部塞满了蜜饯果子,满满当当的,找不到一根草药的影子。
岁晏困得眼前都是重影了,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端明崇不知何时醒来,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他翻其他暗格,也不出言阻止。
岁晏翻了好几个,无一例外里面的草药全都被换成了蜜饯。
那蜜饯甜腻香软,别说提神了,不催眠就算是好的了。
岁晏哆嗦着手转过头,几乎是带着点怨恨地看着端明崇。
端明崇还从未被他这个眼神看过,当即呼吸一顿,却没有说话。
总是被噩梦缠绕,岁晏性情也有些变化,往日里瞪端明崇一眼都觉得心疼,现在却是已没有力气去掩饰内心的怨恨和愤怒。
他既愤怒,又绝望。
挣扎了片刻,岁晏哆嗦着朝着端明崇伸出手,讨好地勉强一笑,抖声道:“殿、殿下,我的草药呢……”
端明崇将手覆在岁晏掌心,轻声道:“你该睡觉了。”
“睡觉?睡觉?”岁晏呆呆看着他,猛地将端明崇的手甩开,脸上全是惊悚,“我不睡觉,我一点都不困……”
他挣扎着又去枕头下面拿自己藏好的小刻刀,险些将床褥翻了个遍,连刀鞘都没寻到。
“我的刀呢?”岁晏急得团团转,“我的刀哪儿去了?你藏哪儿了?”
他说着,便要爬过来去翻端明崇的身,反而被端明崇抓着双手禁锢在自己怀里。
端明崇轻轻抚着岁晏的掌心,道:“为保持清醒便这般自残身体,你当我不心疼吗?”
岁晏立刻将手从端明崇掌心缩了回来,紧握着放在背后,满眼惶恐地强行辩解道:“我这是无意中划到的——刀呢?殿下,太子殿下,我的刀呢?”
端明崇一言不发,从袖子里掏出来岁晏藏在床上的小刻刀,上面还沾着之前岁晏来不及擦拭的鲜血。
岁晏立刻松了一口气,正要伸手去抓,端明崇却一把将他按在了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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