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朝中有要紧事, 我便要食言了。”
岁晏:“……”
说来说去, 还是因为江宁。
岁晏道:“推了一年半载去, 江宁姐姐应该不会责怪你吧。”
岁珣冷声道:“这不是责怪不责怪的问题, 是承诺!我既然允了她,之后又食言,这和背信弃义的小人有什么两样?!”
岁晏:“……”
岁晏没想到他哥竟然想这么多, 干巴巴道:“那你……想如何啊?”
岁珣也有些烦躁,将圣旨往榻上一扔,道:“我不知道,这不是在想办法吗?”
岁晏扯着被子缩了缩,小声道:“那你慢慢想,我再睡一会。”
岁珣看他脸上还带着病色,轻轻点头:“睡吧,我在这儿陪你一会。”
岁晏点点头。
他闭着眸子酝酿睡意,正要迷迷糊糊睡着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直接将他吓醒了。
他疲倦地张开眼睛,手按着乱跳的胸口,有气无力道:“哥……”
岁珣正坐在窗边用小刀削簪子,听到他的叫声皱起了眉头。
“海棠?”
很快,海棠颠颠跑了进来,道:“二少爷,有事要吩咐吗?”
岁珣道:“不是吩咐了这几日不准在府里吵闹吗?现在外面谁在放鞭炮,这么吵?”
海棠道:“许是街边的孩子吧,今儿是除夕,长街那全是人,还有舞龙舞狮的,可热闹了。”
趴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的岁晏想出去玩又不能动,只能露出了嫉恨的神色。
岁珣将削了一半的簪子放下,拿着小刻刀仿佛扛着砍刀一样,杀气腾腾地出去了。
片刻后,外面的鞭炮声戛然而止,好一会都没有响声了。
岁晏:“……”
他实在是无法想象自家凶神恶煞的哥哥,到底是如何拿着小刀呵斥那些熊孩子停止玩鞭炮的。
很快,凶神恶煞的岁珣裹着寒气回来了。
他坐回窗户旁,继续刻簪子,若无其事地对岁晏道:“没事,睡吧,我让人在外面街口守着,不会有人过来了。”
岁晏:“……”
岁晏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巴巴道:“谢、谢谢兄长。”
岁珣:“矫情,睡吧。”
岁晏这才一言难尽地缩被子里。
除夕那天,整个京城的鞭炮声都是从早上响到大年初一,侯府外的长街没了声音,只能隐隐约约听到远处噼里啪啦的声音。
岁晏病中总是很容易疲倦,没一会便睡熟了。
宫中,端明崇从车驾上下来,一个宫人躬身过来,恭恭敬敬道:“殿下,陛下传令,若是您回来便直接前去太和殿。”
端明崇点头,道:“孤去换身衣服便会过去,劳烦了。”
宫人忙道不敢,又叮嘱几句,这才转身离开了。
端明崇回去将手臂的伤口换了药,又换了身蟒袍,才带着人朝太和殿走去。
今日有宫宴,许多朝臣早早来了,端明崇还未走到太和殿宫道,便迎面撞见了端执肃。
端明崇对端执肃没什么恨意,但是多少还会因为岁晏是被他间接毒害而心有芥蒂,他面不改色走上前,微微点头,道:“三皇兄。”
端执肃颔首:“太子殿下安好。”
朝中端明崇和端如望分庭抗礼之事明眼人都能瞧出来,端执肃明面上两不相帮,却谁也不知道他暗地里到底在谋划什么,而且自从端熹晨死后,他变得更加神出鬼没,有时连朝都不上,成天告病。
只要端执肃不主动招惹自己,端明崇不会苛待他,但是若是端执肃真的分不清楚形势,按照现在端明崇的性子,怕也不会手下留情。
两人冷淡地打了个照面,端明崇正要抬步先走,端执肃却有些欲言又止地叫住了他。
“太子殿下。”
端明崇驻足,偏头看他:“何事?”
端执肃叫住端明崇又有些后悔,挣扎了一下,才轻声道:“忘归,还好吗?”
端明崇眉头轻轻皱了皱。
许是第一句话问出来了,端执肃说话便顺畅了许多:“我听闻他这些日子病重,现在……已经好些了吗?”
端明崇淡淡道:“已经好多了,多谢三皇兄忧心。”
端执肃一愣,心中又浮现了些许奇怪的感觉——就如同前些日子在城外猎场,端明崇那般亲昵地将岁晏拥在怀里,还将衣服递回来时说的那句没来由的感谢一样。
端执肃看了端明崇一眼,电光火石间像是想通了什么,瞳孔剧缩,有些骇然地看着他。
当时宋冼的那句话回荡在耳畔:“我怎么瞧着这两人这么古怪呢?”
“你……”
端执肃嘴唇微抖,正要说话,就瞧见端明崇一侧身,朝着一旁道:“二皇兄。”
端如望不知什么时候到的,一袭墨绿锦袍曳地,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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