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后的苏暮别提过的有多惨。
第一日:
他挖陷阱,铺枯草,累的像条狗,好不容易抓了一只野兔,结果皮都没来得及剥,就真的来了一条狗。
那狗对着苏暮,也没问候,也没前奏,张嘴就咬。苏暮抱着兔子被狗追了二里地,当他发现两条腿是无论如何也跑不过四条腿的时候,已经晚了。如若不是狗主人及时赶来,苏暮被条狗活活咬死的可能性与他活活累死的可能性当是各占一半。
“小子,你敢偷我家兔子。”狗主人握着狗链对着苏暮质问道。
其实不怪苏暮,家禽之中,鸡,狗,鸭,猪和与其对应的野物放在一起,一眼便可分辨出来,因为它们完全是两个品种,但是兔与野兔放在一起,同将鱼眼石与夜明珠放在一起的效果一样,傻傻分不清的大有人在。
苏暮紧紧的抱着身体已然冰冷的兔子,冷笑说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还说是我的呢!”
狗主人坏笑着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铁链,对着生猛大狗说道:“旺财,一会我说咬他,你只管上嘴就好,不用给我面子。”
苏暮看着参差狗牙上的浓黄,胃中一阵痉挛,他可以忍受被狗咬,但是不能忍受刚吃过鲜屎的狗牙嵌入他的皮肤。
市井百姓发生摩擦的时候总是喜欢放狠话,其中最多的就是那句:“不要怪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此刻的苏暮仿佛看懂了大狗的眼神,它在说:“不赔兔子,就不要怪我黄狗牙进,白狗牙出了。”
“别,这位仁兄,做事太冲动了不好,我还给你还不成嘛。”苏暮说完,把怀里的兔子慢慢的放到地上。
“说的简单,小灰一个月前刚怀上身孕,你杀的是一只兔子吗?你杀的是一位母亲,你剥夺了它十几个孩子来世间享受生活的权利,你杀的是十几条兔子!”狗主人义正言辞的说道。
苏暮被他前面的话说的万分自责,他深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望着地上的兔子险些泪奔,然而当他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猛然抬头,面部表情之精彩不亚于吞了一只活苍蝇。
原来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那你说想要怎么样?”苏暮问。
“赔钱。”
苏暮看着跃跃欲试的大狗,心虚的说道:“我没钱。”
“旺财!”狗主人大声喊道。
“汪。”狗子回应。
“接下来,你看着办。”狗主人吩咐。
狗子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什么叫做看着办,它从未听过这个口令。
狗听不懂没关系,苏暮听得懂,再说那话本就是说给他听的。
“我有一本寒门发下来的渡气引,你看?”苏暮献媚说道。
渡气引,跑马路中段的卷香书局标价二两一本,寒门修正过的,五两一本。一只兔子换回五两银子,赚大了。
“拿来我看看。”狗主人伸手向苏暮讨要。
“嗯,所言不虚,的确是寒门的,看在你为人实在的份上,我就吃点小亏,便宜你了。”那人随意翻了几页,对着苏暮说道。
苏暮欣喜若狂,那书在他这里是明珠暗投,跑不掉用来擦屁股的厄运。他想着擦屁股用树枝,烂叶一样可以,于是抱着试试的心态说出来,没想到真的管用。
“那这死兔子?”苏暮搓着手,贱笑道。
“你留着吧。”狗主人鄙夷的看了苏暮一眼,将渡气引收入袖中,转身乐呵呵的离去。
至于他为什么乐呵呵。
又不是每次出门都能碰到傻子,人家凭什么不高兴!
苏暮要回兔子,是要把它埋掉。这是在他得知兔子怀有身孕的那刻,就有了的决定。地点也想好了,就是那个陷阱里面。
他其实也不舍得,还想靠陷阱抓些真正的野物呢,不过没有办法,谁让他再提不起力气去挖第二个坑。
苏暮怀着沉重的心情,迈着四方的步子,双手捧着兔子的尸体,在心中默念着对它来世的祝福,庄严而慎重的来到陷阱边。
“鳖孙!”他突然骂道。
一个怀孕了的兔子后腿中央有颗小丁丁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需要一个解释。
...
...
第二日:
苏暮记不清他有多少个晚上没有睡好觉了,只记得昨晚的觉睡的最是操、蛋。几乎整晚都在盼着阳光肆意蹂躏山河的他顶着乌黑的眼圈看着遥远地平线上的火红,默默流下了比起清水还要稀释的鼻涕。
他一次又一次的用袖子抹去鼻涕,直到鼻子红肿,直到袖子发亮反射着正午太阳的耀眼光芒。
正午的太阳是一天中最炽热的,可是苏暮并没感觉到丝毫的温暖,他的鼻涕还在继续,他毫不厌倦继续擦着,直到夕阳西下,苏暮终于意识到他生病了。
生病就要找郎中,郎中看病就要钱,苏暮看郎中没有钱。
很浅显的因果关系。
郎中的回答简单意赅:“没有钱,就病着。“
苏暮摸着肿成蒜头的鼻子,心想接着病下去可不是好事,寒冷的晚上马上就要来了,再被冻一晚,鬼知道会严重成什么样子。
他没有第二本渡气引拿来换药,但好在他还有一只死兔子。
发现那是只公兔子的苏暮还是没有忍心吃它,他觉得既然已经答应过兔子要把它埋掉,那就应该说到做到。
杀了兔子却不吃兔子,何尝不是对兔子的一种侮辱,苏暮却不这么认为,他在心中沾沾自喜:好人有好报绝对不是安慰人的谎话,小爷善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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