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楼乘车,直接开往安平村,还是那条略显破旧的街道,只不过比第一次来,路边摆了许多小摊,显得十分热闹。
凌乱把车缓缓停在路边,与冷萱一起沿着街道,向狭窄漆黑的楼道走去,街对面,牛肉面馆老板娘正在和面,两手抓住面团,反方向一绞,然后重重摔在案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随着两人脚步的接近,路边水果摊老板眯起了眼睛,手中的摇扇缓缓凝滞,推车子卖鱼丸的大叔把手伸进了泡沫箱,一动不动,而拐角卖甘蔗的大汉,则紧了紧手心的砍刀,原本的吆喝声戛然而止。
在这条古旧的街道上,时间,仿佛腾然凝滞。
凌乱向前迈出一步,在楼道口身体微微一顿,然后拉住冷萱的小手,很自然的又迈出一步,直接越了过去。
他指着对面的牛肉面馆,扭头笑道:“我有点饿了,咱们去吃碗面吧!”
冷萱神色微怔,神色闪动,继而点头:“好啊!”
两人结伴穿过马路,直接走进了面馆,凌乱对老板娘喊道:“两小碗牛肉面,不要辣椒!”
“好嘞!您稍等,马上就好!”
胖胖的老板娘拍拍身上的面粉,憨厚一笑,转身回厨房开始忙活起来。
街道上似乎没什么变化,水果摊老板依旧昏昏欲睡,鱼丸大叔从泡沫箱里掏出个粽子,两三口消灭掉,显得意犹未尽,而那街口大汉,则一刀劈断了手里的甘蔗,继续吆喝,中气十足。
两人背对着街道,挨边坐下,大手牵着小手,似乎就是极为普通的一对情侣。
冷萱伸手理了理额前的长发,感受到手掌紧握的力道,低声问道:“怎么了?”
凌乱对她笑了笑:“布阴遇到麻烦了,有人在监视他家,而且来者不善。”
“监视?”
冷萱抿了抿嘴,隐藏心中的震惊,问道:“那他会不会有事?我们有没有被发现?”
凌乱安抚一笑:“别紧张,我们应该没被察觉,先吃饭,吃完后离开这里。”
他刚要松开女孩的手,却不防冷萱突然伸手抱住他的手臂,整个人都靠在他肩膀上,低声道:“既然要扮情侣,就彻底一点。”
凌乱瞬间不敢动了,隔着薄薄的衣服,他甚至能感受到手臂上挤压的那团柔软,以及扑面而来的馨香………
要命啊!
凌乱惊愕的低头,虽然不清女孩的神色,但那晶莹粉红的耳垂,已然暴露了她的紧张。
这丫头不去当特工,真亏了!
老板娘正巧走过来,放下手里的碗,对着凌乱暧昧一笑,然后转身走了。
大姐,你不要用这种过来人的眼神看我,额是纯洁滴!
桌子上两碗面热气腾腾,香气四溢,惹得凌乱还真有点饿了,他僵硬动了动身体,轻声道:“该吃饭了!”
“恩!”
冷萱低头,柔柔答应一声,温柔的一塌糊涂。
凌乱低头扒饭,吃吃吃,快吃!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结账的时候,老板娘手握零钱,接连打量了数次,然后才不确定地问道:“你们……之前是不是来过?”
冷萱神色一紧,下意识看向凌乱,只听他笑道:“老板娘记性真好,我们是来过一次!”
“我就说,看着怪眼熟嘞!”
老板娘咧嘴一笑,转而缩着脑袋,悄声问道:“你们这次来,也是找布阴那小子的吧?”
“是!大姐,您这几天见过他吗?”
凌乱眨了眨眼睛,不动声色的问。
“你们找他有啥事?”
“小事!我上次借了他一千块钱,到日子了,正准备还,可现在却找不到人了,正着急呢!”
凌乱说起瞎话,眼睛都不眨一下。十分自然。
“哦,原来是这样!”
老板娘恍然,然后摇了摇头:“你们现在找他,可不容易,那小子有一个星期没回来了。”
凌乱听到这里,眉心一皱,又见老板娘道:“不过前两天我倒见过一人,戴着帽子来这里吃饭,虽然没露面,但应该是那小子,把之前欠的帐都还了,然后就走了。”
“去哪了?”
“不知道!应该是惹了什么事,跑路了!”
老板娘神秘兮兮的指了指门外那群人,神色隐晦。
凌乱腾然笑了,有时候,你千万别小看这些市井小民,他们虽然并不多聪明,有的甚至连字都不认识,但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可以说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
若不是他和冷萱之前来过一次,同布阴在这里吃过饭,恐怕眼前这个胖胖的老板娘依旧会装糊涂,任谁问,都是一脸茫然。
凌乱感激点头,向老板娘道了谢,然后两人亲昵地上了车,扬长而去。
待确定身后没有人跟来,凌乱在一家超市旁边停车,然后道:“布阴应该事先察觉到危险,所以躲了起来,以目前的情况看,他还安全。”
冷萱沉默不语,扭头望向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神色变幻,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等他来联系我们,当然,他也有可能逃了,从此杳无音讯。”
“我的建议是,你或许应该重新找一个私家侦探。”
凌乱静静地望着她,望着女孩紧抿而变得苍白的嘴唇,以及毅然决然的神色,他突然察觉到,这一刻,两人明明近在咫尺,却又相隔万里。
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从第一次见面,她身上就笼罩着一层迷雾,让人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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