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
除夕那天,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团年饭,王大爷张大妈和谢远庐三人也忙活了一上午。一整天,村里的鞭炮声不绝于耳,王大爷家里的猫和狗都吓得躲进了山里。整个村里都是一股火药味,夹杂着饭菜的味道,然而王大爷和谢远庐只闻到了酒味。谢远庐问王大爷这些好酒是怎么来的,毕竟这几坛酒现在的市价都是几十万一瓶了。王大爷哈哈一笑:“我和我家老婆子不缺吃穿,要这么多钱有啥用,再贵的酒也是给人喝的,这些酒很有些年头了,那是我年轻时候带回来的,带回来这些酒我就再没离开过村子,然后就和你大妈结婚了,生了个儿子”,说到儿子这个词时,张大妈的面色黯淡了下来,王大爷也停顿了一下,咂了口酒后继续说到:“这小子走了快二十年了,待会儿喝完酒咱们一起去给他上坟”,谢远庐答应了,他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八岁那年父亲离世的情景。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王大爷托起酒坛给谢远庐再次倒满,谢远庐这才回过神来,慌忙起身双手接住。
吃完团年饭,王大爷在屋旁的草棚里扎起了草人和草龙,张大妈拿过来两个大竹筐,里面装着纸钱、灯笼、蜡烛,还有几碗饭菜和一坛酒,三人收拾了一番就往山里面走了。王大爷挑着竹筐,谢远庐拿着草龙草人,张大妈捧着酒。
走了近一个小时,在半山腰的一处缓坡上,三人停了下来,坟茔比较大,上面没有杂草,坟前种了两颗万年青,坟周围很干净。王大爷放下竹筐,坐在了坟边,张大妈围着坟走来走去,仔细的看着。谢远庐手里的草龙和草人还拿着,他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王大爷对着谢远庐说了声:“放在坟上吧,你也歇歇”。谢远庐小心翼翼的把草龙在坟上摆开,草人立在坟头。张大妈也抱着怀里的酒挨着王大爷坐下来,缓缓地伸手摸了摸坟上的土,王大爷从怀里掏出一包烟拆开,自己抽出一根点上,其余的都放在了坟前。谢远庐也把筐里的纸钱都拿出来摆在了坟前,他正要点火,王大爷拉住了他:“还是我来吧,我怕别人烧的他不要,这小子脾气倔。”王大爷弯下腰把纸钱点燃,张大妈也把饭菜摆上:“今儿过年,你们好好吃,儿啊,你多喝点酒,把菜给你媳妇多留点,娘也不知道还能给你做几年饭”。话说完,谢远庐鼻子一酸,王大爷和张大妈这么好的人,竟然这么惨,眼前的这座坟原来是他们的儿子和儿媳的合葬墓。王大爷挽住了老伴儿:“今天过年,别哭,我们能动一年就来一年,能砍一年杂草就砍一年,他们做晚辈的不会怪我们的”。张大妈伸手擦了擦眼睛,王大爷拿掉酒坛上的泥封,慢慢把酒倒在坟前:“爹的酒不多了,你能喝一年是一年吧”。谢远庐在坟前磕了几个头,两位老人一起把他扶了起来。天色渐晚,王大爷点燃了坟上的草龙和草人,张大妈把灯笼摆好,点燃蜡烛放了进去。
下山的时候,两位老人不住的回头看了又看,生怕灯笼熄了。一路上,谢远庐看着两位老人欲言又止,快到家的时候,王大爷说了句:“我们的孙子明年就二十岁了,算算也该回来看看了”,张大妈冷冷地回了句:“他怕是认不得我们了吧”谢远庐很奇怪但又不敢多问,继续静静地听着两位老人讲话。
在另一个地方,有一个人也在上坟,石同,石同先祭拜了自己的祖先父母,待族人离去,他一个人去了一处坟茔,坟堆很小,一块石碑快要遮住坟堆了。石碑上刻着:“依莲之墓”,石同缓缓的跪在石碑边,抱着石碑,一直到晚上严韵和郭青凝找到他,他还不肯离去。
石同看着那座小坟茔,久久不肯离去。郭青凝没有说话,严韵把他强行拉走了。石同一路上哭闹着要回去,严韵放开了他,郭青凝这时候开口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石同听到这话一下跪在了地上,继续哭着。天色越来越晚,严韵看不下去,出手打昏了石同,和郭青凝一道把石同带回了家里。
回到石同家里,严韵满脸疑问看着郭青凝,还没等严韵开口,郭青凝说话了:“那座坟是他妻子的,不,是未婚妻的,名叫郭依莲”,严韵认真听着郭青凝接下来讲的这段往事:郭依莲和石同郭青凝是青梅竹马的小伙伴,三个人一起长大,后来郭青凝上了中专,石同和郭依莲留在了村里。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石同因为家族成分问题,日子过得和乞丐差不多,基本靠族人和村民接济长大。接济他最多的就是郭依莲一家,随着三个人的年龄渐渐成熟,社会环境好转,郭依莲的父母便直接找石同的族叔商议二人的婚事了。那时候,石同身上的衣服和鞋子都是郭依莲和她妈妈一针一线做出来的。两人结婚本来是水到渠成的事,结果这时候郭青凝毕业归来在镇上的中学教书,郭青凝一身装扮在镇上是最时髦的,加上本来人就漂亮,追求的人就趋之若鹜。其实这事和石同没有很大的关系,但是石同的一个习惯害了他,那就是爱看书,他和郭依莲家里都没有书,但是郭青凝有,于是石同常常去郭青凝那里借书,而郭青凝恰恰就喜欢石同这样书呆子,一来二去两个人便好上了。纸包不住火,郭依莲知道了,但是她没有闹,甚至还阻止了自己的父母兄弟找石同算账,她去求石同,说可以结婚后她们三个人在一起,她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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