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转身进屋。
萧媺又欠身道:“烦请诸位夫人在此稍等片刻。好教诸位知晓,本宫所言并非无稽之谈。”
诸人自然是侧身避开,纷纷道是。
何广白在屋里为祝萍衣诊脉,时间越长眉头皱得越紧。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终于起身,就着谢府下人早就备好的纸笔写下药方后,便出了门来到萧媺身边。
“公主。”他叹了口气,唤道。
“如何了?”萧媺敛眉问。
何广白沉声道:“侧夫人这……”
“但说无妨。”
众人看着何广白的神色,心中的狐疑渐渐扩大。
难道这事果然是另有隐情?不然为什么何太医会吞吞吐吐?可是当时的情形大家都看的很清楚,这里面,还能有什么隐情?
既然公主都发话了,何广白也就不再犹疑,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侧夫人的孩子,应是早先就没了。”
“……早先就没了,是什么意思?”人群中有人发问,“若是早就没了,那祝氏今日流这么多血,是什么?”
“流产的脉象,应该是细,涩,弱,而今日老夫为祝氏把脉,却发现她的脉象平滑和缓,不浮不沉,唯一的问题就是脉迟有力,此为实寒之症。想必这也是先前那位夏大夫有所疑惑的地方。”
“那么唯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祝氏的孩子早已死于其腹中。”
众人闻言,皆是掩唇惊呼。
片刻后,才有人轻声问:“证据呢?”
总不能您老人家上下嘴皮一碰就把是非颠倒黑白混淆了吧?
何广白也不为这质疑生气,好脾气地笑了笑:“老夫方才问了容侯爷,侧夫人在府上每日都会喝药。”
他转过头,唇角含笑望着容越。
容越这时已经被他的话弄得不知所措,全然忘了怀疑与反驳,只能下意识地顺着他的问题点头。
“问过之后,白鹭姑娘便取了两份药渣给老夫,经过老夫和夏大夫的辨认之后,发现其中一份确实是保胎的药材,而另一份,每日少量服用,便能逐渐使胎儿在母体中失去生机,直至死于腹中。”
“这药还有一个特点,如果始终不服用最后一剂,妇人临盆当日便会诞下死胎。若是服用了,两个时辰后,死胎便会化血自妇人股间流出,状类小产。”
“而经过丫鬟指认,侧夫人每日服用的,便是这种药。”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最接受不了的是容越,他没想到事实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遭受了一连串打击的他此时已经濒临崩溃,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孩子,就连何广白的身份也不在意了,拎起他的领子,嘶吼道:“你骗我的对不对!不可能!萍衣怎么会舍得不要这个孩子!你是不是早就与她串通好了,其实说了这么多都只是想为她开脱对不对!”
他手指着萧媺,口无遮拦地说着,眼睛却是死死盯着何广白,他多希望,多希望何广白能告诉他,对,你说的是对的。
可是并没有。
何广白只是看着他,苦笑着请他冷静。
但是他怎么冷静得下来!
环视四周,看见那些怜悯的目光,容越只觉得血液倒流直冲头顶,他怔怔放下揪着何广白衣领的手,缓缓摇着头后退,似乎这样就能让他逃避现实。
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他趔趄了一下,猛地跌了下去。
萧媺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伸出去的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平静地像是在看一株杂草。
容越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他整个人被巨大的悲伤笼罩。
从得知这个孩子的存在之后,他便一直期望着孩子的降生,他想,如果是个女孩,他就让萧媺好好教养她,将女儿培养成大邺最出名的贵女;如果是个男孩,他就亲自教导他,还要为他请最好的老师教他君子六艺。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为孩子取好名字,孩子就永远地离开了他。
众妇人在震惊于祝萍衣的阴毒手段时,又忍不住偷偷去看萧媺的脸色。
她们想起之前自己对公主的种种怀着恶意的揣测,一时俱是有些羞愧。
却发现她面上毫无端倪,甚至眼眸里还隐隐含笑。
然而这并没有让她们心里好受些,反而令她们更内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大家来到一文一度的大型瞎几把乱讲环节。文里除了“妇人流产脉象为细,涩,弱”这种是我在百度上查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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