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个世界的警惕心只会越来愈重。
保姆也招到位,是一位二十八岁的华人女性李林可,穿杏色的开衫和直筒西裤,别墅门前见到雇主,主动上来握手,用还算流利的中文介绍自己:“可以叫我梅利莎。”
她从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学前教育系毕业后,一直从事婴幼儿的抚养和家教工作,先前的雇主背景和喻姚夫妻很类似。丈夫在国内挣钱,妻子带着孩子出国定居,至于感情……都很一般。
毕竟是有专业能力和文凭的人,和国内的育儿嫂立马分出高下。喻青琰交给她带当然更好,高阿姨只能做日常的看护以及家政工作。
喻青琰刚到客厅,就被半沙发的玩偶吸引了,全是瑞景公馆里有的那些,空运过来了。喻文卿希望尽可能减少女儿更换环境的不适。温馨的布置,熟悉的“玩伴”,能降低她对陌生的敏感度。这也是他坚持让高阿姨来的原因,多一个熟悉的人,多一份安全感。
他陪着她玩了好久,顺便和梅丽莎介绍喻青琰的脾性,说她有喝夜奶的习惯,能戒掉最好,但是方式一定要温和;说她特别不爱吃西兰花和胡萝卜,和别的东西打成泥,混在一起也不行,大概是遗传了他的喜好,实在不吃就算了,……。
姚婧有条不紊地指挥司机和阿姨搬行李,开行李,整理衣物。几度上下楼梯,看到梅丽莎偏着头很认真地听,也稍微听两句,觉得这样的喻文卿有些遥远的熟悉感。
地毯上堆着喻青琰喜欢的公主布偶,沙发桌边摆着淡粉的玫瑰花,彩色气球围着后面壁炉的墙,虽然有点像节庆日的俗不可耐,但确是这个年龄的喻青琰能看进去的颜色和形状。
她刚刚也上楼看了,婴儿房、玩具房,甚至她的画室,都有用心布置。她都快忘了,喻文卿本就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哪怕是小时候陪着她做手工,只要他愿意花心思,他都能做得很好。
大概要对一个人再也谈不上希冀,对他的观感才会最公允。除了喜欢上周文菲,将他们的感情以这样绝情的方式彻底断送外,不管是财产安排,还是对她们母女的照顾,出色的人依然做得出色。
见时间也不早了,姚婧说:“你没事就先回酒店歇着吧,大家都要倒时差。”
“好吧。”
“其实你不必送这一趟。”姚婧送他出门,“你觉得一个三十岁的女人,难道从没想过离开男人后要怎么活下去?”
看来是真不需要他。她也处理得很好,无论情绪还是事情。喻文卿笑笑:“我想陪琰儿过来。”
第二天喻文卿带走女儿,好让姚婧能好好处理杂事,再和梅丽莎做次深度沟通。这是他第一次单独带女儿出门,去了水族馆。带得好累,比上班都累。
回来的路上,喻青琰歪在安全座椅里睡着了。做父亲的,看着那张小脸,心里有无法消散的愧疚。从前总觉得孩子还小,时间很多,他并没想过要带女儿痛快地玩一场,更没想过要蹲在和她一样的高度,去看那些神奇的海底生物。
签字的时候尚觉得决断也是一种痛快,要等到此刻明确地体味到那些缺失的陪伴永远补不上,还会一直地缺失下去,喻文卿才知道,他的心永远有一处被牵扯到了美国东部。天气app里,删掉了的纽约再度加回来。他仍旧得关心这里有没有冷雨和落雪。
车子停在车库坪前。
姚婧和梅丽莎从屋内走出来。梅丽莎问:“她玩得开心吗?”
“挺开心的。”喻文卿把趴在他肩头熟睡的喻青琰递给梅丽莎,再和姚婧说:“我明天上午的飞机,就不过来了。”
“好的,一路顺风。”姚婧双手交叉在胸前。她还是瘦,也没有往日的神采飞扬。笑起来眼角的细纹让喻文卿意识到,再过半年,她也三十岁了。几乎前半生的痛苦,都是在他那里尝的。
今天大概是个反省的好日子,喻文卿也愿意承认,自从周文菲出现后,他总是先看到她的无助,发自内心地想去呵护她,而选择性地忽略姚婧也有伤心和绝望。可如果重来一遍,他还是会选择周文菲。
“姚婧,我的做法可能过于,无情霸道,但是不处理,任由我们三个人耗在漩涡里,除了制造再多的怨恨,还能有什么?”
姚婧笑笑,咬住嘴唇:“很欣赏你一刀两断的作风。”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刀会落在自己身上。人啊,还是不能太自信。
不说了,喻文卿叹口气:“照顾好自己,有事打电话。”再亲亲女儿的小脸颊,“等你周岁,再来看你。”
回去酒店的路上,喻文卿看腕表,东八区现在是凌晨四点,妙妙有没有睡着?还没来得及想周文菲的笑脸与眼神,前方的陈思宇打断他:“喻总,今晚和麦克奎恩有饭局。”这个美国人现在在高盛任职。
七月初云声就要上市,身为ceo,华尔街有一位打过多次交道的“老朋友”,怎可以不去约见?来纽约之前就已经约好了,是这趟私事里唯一的公事。
喻文卿却很烦躁不舒服,好像这桩事是突然闯出来干扰他生活似的。他闭上眼在后座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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