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总是极难熬,困在这小小方方的宫中,感觉都要透不过气来,恨不得抱着冰盆过日子。
连风都是热的,不过略动一动,鼻尖都要冒出汗来。
歪在湘妃竹塌上,珍珑在一旁打扇。
王珺已无心看书,这天热的人整日里昏昏欲睡。
一天恨不得睡上十个时辰,才解乏。
又苦夏,什么到嘴里都没有滋味。
哀叹一声,夏泉捧了一碟子西瓜丁来。
水灵灵的瓜瓤,红红的、沙沙的,看起来好吃极了。
闻着那清香,王珺迫不及待的叉了一块,甜滋滋、凉丝丝的滋味让她喟叹一声。
怪不得徐晴说,夏日有三宝,空调、西瓜、穿的少。
如今一样都是极满足的事情。
正吃着,康熙进来了,见她正在吃西瓜,也坐在一旁,接过珍珑递来的叉子吃开。
她欲行礼,康熙还不让。
康熙显然吃的也挺爽,感叹道:“这是西边供上来的西瓜,千里迢迢运过来,也比本地西瓜好吃些。”
“可见橘生淮南则为橘,淮北则为枳。”王珺淡淡一笑,接道。“有些人不是不好,只是放错位置罢了。”
“是啊,谁知那乌雅氏那么能折腾呢……”康熙蹙眉,又失去一个孩子,总是心痛的。
两个多月,都能看到小手小脚,蜷缩成一团。
那小郭络罗氏果然是个蠢的,别人恨不得离孕妇八丈远,她倒好,凑到跟前,如今被带累,自己有罪不说,还连累家人。
两人带了一堆宫侍,呼啦啦倒成一团,本来乌雅氏的宫女机灵,自己垫在下面,乌雅氏倒下来不打紧,偏小郭络罗氏摔到乌雅氏肚子上。
一下就见了红,没保住。
康熙震怒,撸了乌雅氏的封,让她做回宫女去,没事在外面溜达什么,保不住孩子,就是错,就是没福气。
又罚小郭络罗氏闭宫思过,无召不得外出,这是彻底打入冷宫。
家里也受到带累,皇太后去了懿旨,就四个字:“认真教女。”
这一巴掌扇的有点重,以后族女难嫁。
这一切与王珺无关,她只淡淡的应几声,并不多言。
康熙显然也不想多提,两人换了个话题:“不提那倒霉催的,朕与你勤奋耕耘那么久,可有结果?”
王珺含羞半掩面,嗔道:“大白天,说的什么话……”
太医刚请过平安脉,想是没有的,若有,早就报上去了。
康熙有些遗憾,又叉了一块西瓜,仔细盯着道:“看来朕努力的不够……”
王珺啐他一口,“且正经些……”说完低低的笑了一声:“有些东西,你想要,他偏不来……”
“可不是,不如意的事十常□□。”显然想到了三藩问题,如今王辅臣将降未降,可不让人心中不安。
他只愿这天下太平,众心归一,怎么就那么难。
王珺一眼就看个通透,有些不耐,她是希望三藩胜利的,只是杂牌军与正规军对战,鲜有胜利,而且到底势单力薄。
淡淡劝道:“早晚的事,说不定一会儿就有降书送来……”
门外,梁九功声音急切:“万岁爷,八百里加急战报!”
康熙扔掉手中的银叉,猛地站起,急行几步,回头道:“若承吉言,享嫔例。”
不待王珺谢恩,已出门去。
回到乾清宫,刚坐稳,传令小兵已至。
那小兵一脸喜悦,康熙心中便有数,仍是迫不及待的打开战报,一目十行。
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拍桌子,喜悦的大喝道:“好!好!好!不亏是朕的福星!”
散财童子一般赏下许多物件。
王珺接到赏赐有些囧,她真的是并不真心的随口一说,还带着恶意。
珍珑倒是很开心,热火朝天的登记、造册。
对她来说,有赏就说明小主受宠,她们这些做奴婢的日子就好过。
犹记得,小主不得宠时,去御膳房提膳,永远都是最后一批,别人挑剩下的。
现如今,行便利行的她都不好意思,令行禁止,再没有更痛快更舒心的了。
康熙也兑现他的诺言,传来口谕,王珺自此享嫔例。
众妃已麻木了,自有了王珺,她们像被忘到脑门后一样。
康熙进后宫拢共也就没几天,钮妃占一大半,王珺一小半。
以前也是钮妃占一大半,众人都知道,她是个病重的,定伺候不成。
余下的分到一天两天,都算是极受宠,极满足。
如今剩下的被王佳氏那个小贱人,全占了,可不召人恨。
王珺才不管那么多,到嘴的肉还指望她推出去不成。
如今不过在背后酸几句,若自己让宠,其他人得了利,还能让自己有好日子过?
任揉任搓的日子岂是好过的,她们这么盼着康熙的临幸,又何尝个个真心爱他,不过想要个孩子,要个依仗罢了。
男人有时候,也没有那么重要。
王珺并没有满脑子风花雪月,她看的很清楚,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做的是什么。
寻常男子都不敢奢望,更别提最是无情帝王家。
说不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一如小郭络罗氏,心怀爱慕,自然会对乌雅氏不忿,出言讥讽,被她人抓住空子,一击得手,毁了两个宫妃。
更别提,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有晋封,有赏赐,可是王珺并不开心。
郁郁的叹口气,多思无益,瞬间丢开手。
晚间去乾清宫陪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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