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匆匆,以至于初秋来临之时,街上的百姓依旧穿着凉爽。
西郊村落黄叶飘零撒满了路道,农耕者蹲守田野日夜收割粮草,若非那场七月大雨,今年的收成定要比往年好上些许。
秋是农家丰收之季,亦是军内发放军饷之时。大清早村头便来了军中派下的差吏,将征兵之人所获粮饷送于家中。村里出征兵士皆是农户,尚不识字,因而些许家书皆是由军中贤士代笔。
倾城赶早也扮上了衣装与村中其他妇人守于门外,等待差吏挨家挨户的配送粮饷和书信。
念妇人亦不识字,敬职业的差吏会为其诵读,当然也要收取相应的报酬。
倾城立在屋外,望着差吏每家每户的走访,有人哭有人笑,这些等同于寡妇的女子,比起粮饷她们更愿意听到夫君在军中所过之日。
可见那顶着个银盔头帽的差吏路过倾城屋前只是看了两眼,便走开了。倾城一怔赶忙追上前去叫住了他。
“这位军士,我家夫君....”倾城碍于礼数,也是欲言又止。
差吏瞧她一眼,但见这女子美貌不凡,便也有了耐心,从怀中拿出份纸卷名册查阅起来:“你夫君名甚?”
“周良。”
“查无此人,夫人可是记错了?”差吏认真地看着倾城。
倾城一听也是急了,回道:“此等大事作妻子的岂会记错呢?劳烦军士大哥再替民女细查一番。”
差吏摇头叹了口气,再次拿出那纸卷名册,仔仔细细地查阅一番后斩钉截铁地回道:“夫人,名册中确无此人。”
“怎会如此,当日我夫君可是随村里其他壮士一同离去的呀。可是这名录上遗漏了他?”倾城焦急不安起来。
“军中无戏言,莫说一位出生入死的将士,就是一匹马驹也绝不会疏漏。若夫人不信,大可前往六十里外的渭河兵营一看。这村里的征兵可都去到了那儿。若立有军功者将会调遣至鄱阳湖大营。”
差吏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由不得人半点怀疑。可倾城依旧将信将疑,草草施礼后便赴秦伯屋头去了。
倾城将此事告知秦伯后,秦伯也是眉心紧缩,疑惑不已。为了不让倾城担心,他便即刻启程前往镇上。
秦伯虽仅是无品亭长,但年过六旬在镇长多少有些人脉关系。托人几番打探之后,也未得周良消息,这可令他这垂暮老者担心坏了。
接连三日,秦伯皆往返于村镇之间,依旧一无所获。心力憔悴的他寻了个阴凉地坐下歇息。正想打个小盹解困却听见周遭一些纷杂闹声,睁眼看去,但见几个乞丐为争半块包子大打出手。
“唉,当今天下虽是太平,可依旧有着这些可怜人呐。”秦伯心生感慨。忽而听见其中一名抱着包子不放的乞丐大喊道:“人肉包子有何可争!吃了人肉,小心恶鬼索命!”
“恶鬼索命我才不怕呢!我都真快成饿死鬼了!”
乞丐们的拌嘴让秦伯顿时瞪大了老眼,朗朗乾坤之下,竟有如此逆天下之大不韪之事?当真是华夷杂乱,宇宙腥膻!
“尔等所言可当真?”秦伯喊声叫住了他们。
乞丐们停了下来,那捂住包子之人拨了拨杂乱的头发朗声道:“若非是人肉包子,原主人怎会弃之与我?”
“老夫这儿有两文钱,愿买下这个包子,但尔等须告知老夫这其中经过。”秦伯从袖中拿出两文钱撒于地上,那几名乞丐便疯了般冲上前来。
“老先生!我知道,让我来告诉你!”
“你能晓得个甚?还是我来说!”
几名乞丐为了两文钱再次推搡起来,秦伯耐不住性子怒斥了声,打斗方才停了下来。
“都别争了,就你说罢。”秦伯随手指了一位。
“嘿嘿,老先生,这包子乃人肉所制不假。前些日子有不少人买了包子吐了满街都是。”小乞丐道。
“喔?那怎无人去报官抓制包之人?”秦伯老眉紧皱。
“咳!这又什么,又非什么秘密。再则说来,这包子里的人肉馅用得就是牢里犯人的肉,官府自个儿干得事情。”小乞丐笑说着。
“不不不,你这就说错了。”另一名年岁较高的乞丐凑上前来,故作神秘道:“老先生,你应当是个外乡人。你是不知啊,这包子馅用的犯人可非是那些个恶徒盗贼,听说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因得罪了镇上一位夫人才得此下场的。”
秦伯一听,勃然大惊,呼道:“可知那农民为谁?”
见秦伯这般反常,乞丐们也是吓了跳,左右回忆了番便有人应道:“听说是村子里骗去征兵的,叫什么周良....”
“周良——!”秦伯气血攻心差点儿没吓晕过去,几名乞丐将他扶住,也是连声关切。
浑浊的老眼翻涌着泪水,秦伯哀声嚎啕:“周良啊!老夫就知你惨遭不测啦!”他拍着膝盖,哭喊声回荡整条巷口。
那老乞丐坐过身旁,也是肃然正声道:“老先生认识那周良?”
“何止认识,何止认识啊!”秦伯话中以充满着悲愤,忽然他似想到了什么,用力抓住那乞丐的双臂,质问道:“周良是老夫从小看着长大,为人忠厚纯良,从未与人结仇,你可知是谁家夫人要害他?”
老乞丐思索了半刻,心下有些忌惮,但还是低声坦言道:“我在镇上行乞已有五六个年头,哪家有个动静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想必此事定是那诸督军府上新晋的夫人所办。”
“诸督军?”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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