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阳也已经无奈了,反正自己现在也影响不了他,只能干看着。
韩大娘以为他是抱着林重阳来要奶吃的,擦擦红彤彤的眼睛,歉意道:“林少爷,狗蛋娘伤心太过回奶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林大秀脸涨得通红,“韩大娘,不是来吃奶的,来看看韩大哥。”
韩大娘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倒是也没拒绝,领着他们去看看。
韩大壮身上脸上的血已经擦干净,衣服也换过,醒来一会儿就又昏睡过去,不过脸上有了一点血色。
林重阳咿咿呀呀着,朝着韩大壮伸伸小手,林大秀犹豫一下,抱着他靠近一点。
林重阳就伸小手去摸摸韩大壮的脸,希望他能感觉到亲人对他的关心和期盼,一定要好好活下来。
韩家人看他一个小奶娃竟然如此,韩嫂子和韩椿儿就掩面而泣。
韩椿儿过来抱他,“我带他出去吃奶吧。”
林大秀忙道:“不用了,你还是抱狗蛋去吧,小九能喝米汤了。”
韩椿儿摸摸林重阳的小脸蛋,酸涩道:“真是个懂事的乖宝宝。”
韩家有事,自顾不暇,林大秀自然也不能再麻烦人家,就坚持把林重阳带回去自己带着。韩椿儿就收拾一包尿布以及小孩儿的用品和玩具给他,有哄孩子的吱嘎泥老虎、拨浪鼓什么的。
送他到门口的时候,韩椿儿道:“要是照顾不来就喊一声,别不好意思,面子重要还是孩子重要?”
林大秀点点头,“知道了,多谢。”
虽然林大秀想得很好要自己照顾孩子,可事到临头他还是手忙脚乱的,不说孩子的吃喝拉撒,就说让他生火熬米汤,他就笨手笨脚,简直要把自己也当柴火烧进去。
不过,忙活大半天最后灰头土脸顶着散发着烧皮毛味道的鸡窝头,总归是熬出一锅米汤,儿子喝汤他吃米,就菜就是咸菜疙瘩加上葱蘸大酱。
对于这里人大葱蘸大酱,林重阳初始还有些不习惯,那股子味儿啊,尤其是别人吃了自己不吃,简直是酷刑。
哎,想想俊美潇洒的翩翩佳公子,一张嘴一股子大葱味,林重阳就没了幻想。
好在现在他还小,嗅觉也没有那么灵敏,他们吃了抱他的时候,也不觉得多难过,而且他爹也还讲究,吃完了葱蒜就嚼茶叶,也能去去味儿。
别人可就不这么注意。
想着大不了等自己大了的时候也一起吃!
互相伤害啊,谁怕谁!
这么对付几天,林重阳比之前又瘦一大圈,简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去的。
韩椿儿心疼他,时不时抱着他出去找认识的产妇吃奶,这时候大家也习惯这样,谁家奶水不足,孩子饿得哇哇叫,就会去别人家吃几口,乡里乡亲的,平日里大家也都互相照顾,只要能帮衬的一般都会帮衬一下。
不过韩椿儿抱着林重阳去,自然就会有人说闲话,还有人旁敲侧击地问孩子到底是谁的,怎么怎么的,这孩子是不是不好。
那意思就是拐弯抹角说他命硬克爹娘克邻居的,奇葩程度简直了,林重阳觉得饿死也不能去那家吃奶。
韩椿儿自然更清楚,果然也就不再去,说起来那家格外抠门,平日里没少占韩家的好处,猪下水猪骨头的没少吃,临到韩家有困难去吃几口奶,他们就开始推三阻四不说,还风言风语。
原本过了腊八就是年,可韩家因为韩大壮出事,那地痞刘三还没抓到目前也没那么精心准备,而林大秀因为手头拮据,自然也没那个财力准备。
腊月二十三这天小年。
天还黑漆漆的时候就下起鹅毛大雪,有人在空中扯棉絮一样,大团大团的撒下来。
等大家起来以后,地上已经厚厚一层。
林大秀笨手笨脚地给儿子穿上衣服,又把外面窗屉掀上去。
北方冬天寒冷,窗户除了要糊上厚厚的大白纸,外面还用厚布和木板糊窗屉,晚上的时候放下来挡风,白天掀上去不挡光。
林重阳趴在窗台上,探着脑袋往窗户外面看。
林大秀倾身过来,把窗户中间留着的小卷门一点点卷上去。糊窗户的时候,大白纸会在中间用高粱杆做一个小卷门,放下来挡风,卷上去可以看到外面。卷门刚卷上去,立刻就有风卷着雪花旋进来,呛得林重阳一口冷风,不禁咳嗽一声。
林大秀吓得赶紧将他抱一边又把卷门放下来,“这么冷可别冻着,要是病了可不得了。”
说来林重阳出生以后被那么折腾居然就没得病,流鼻涕感冒有但是不厉害,至少没有发高烧,算是很幸运的。
林重阳寻思是不是因为自己刚出生那几天一直半昏迷着,然后就get了生命力强这个金手指。
他看着林大秀穿上最厚的棉袄,戴上大棉帽子,裹得严严实实地下去开门扫雪。
林重阳咿咿呀呀地伸着手,也想去看看,这么大的雪,平生第一次见啊。
林大秀自然不肯,用大棉被将他裹好,然后顾自去扫雪。
这座小院只有一进,大门口进来是一面影壁墙,原本是李增仁的房子,他的在密水县是座二进小院,李增仁想和他换,他不当回事就换了。
院子里一棵老石榴树,还有一棵银杏,如今叶子都落光了显得空荡荡的。
他把通往大门和厕所的路扫出来,想剩下的雪慢慢铲,先去开大门。
最近这些日子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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