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挨棍子的,可不就林大秀么。
她陪着小心,“老太太说的是,有些人是愚钝,得费更多的心思。”
老太太看着她,“你是对你大嫂不满意?”
小方氏咂摸着怎么说自己了?赶紧道:“老太太哪里话,媳妇对大嫂敬重得很,大嫂日夜操劳,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
老太太目光越来越锋利,“那我倒是有点不明白了。”
如果真的敬重大嫂,怎么在她的院子里就打人?
不管那个人是谁,有没有犯错,也不当自己去教训。
可显然小方氏没意识到这点,还在絮絮叨叨说林毓琦被人欺负了,嘴巴里塞了泥巴,眼睛也被泥土迷住差点弄瞎了云云,还想让老太太给主持公道。
老太太有些上火,“你的意思林毓琦一个十岁的孩子,被一个四岁一个六岁的孩子给摁着塞了一嘴泥巴不成?”
就是三个也不顶一个十岁孩子推搡的。
小方氏自然不能说自己孩子先骂人,所以只能说林重阳那孩子肯定是在外面学歪了,会挑拨人。
这话就更没意思。
老太太都没问她事情起因是什么,就说明已经知道得很清楚,林毓琦骂人这笔账已经记下,林重阳和林承润几个带头拿泥巴扔林毓琦这笔账也会记下,现在追究的是她一个大人,奶奶辈的人,怎么会在大嫂的院子里挥着巴掌去打一个孩子。
就算是下人都不行,更何况是林家的子孙!
而且林家规定教训自己家的孩子,都要错在明处,讲得清道理,为了长记性才会打一顿。
这也是林大秀之前言语不逊痛批他爹不检点,小方氏恨得牙根疼却也没有办法借此发挥。所以在林大秀也不检点还弄出个孩子以后,她自然使劲地吹枕边风,把林中方的火烧得旺旺的,打板子的时候也绝对不手软。
那一顿痛打,真是好一个解气!
只是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这人啊,眼界要宽一点,远一点,别只盯着眼皮子底下那鸡毛蒜皮的一点事儿。你是那泥土里刨食儿的庄户人家?吃不饱饭,一辈子就是为了嘴皮子这点事儿?”老太太淡淡道。
小方氏却不服气,她娘家虽然不至于吃不饱饭,却也只算殷实之家,靠着族里帮衬,家里也有三百亩地。
从小的时候她就要和姐妹们攀比、邀宠,想着多吃点好的,多要件新衣服、胭脂水粉的,要是不争不抢,那么多孩子哪里能轮到她?
她姊妹四五个,排行老三,上有讨祖母喜欢的大姐姐,下有母亲喜欢的幺妹,就她们这种中间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自己不争哪里有机会?
从八/九岁第一次见了这个大宅门的林家表哥,她就春心萌动,心心念念着,要是自己不争不抢,哪里能轮到自己给表哥续弦?
当初表哥成亲,她真是哭得肠子都要断了,还以为没有机会了呢,后来还不是让她如愿以偿?
还不是她就盯着眼皮子底下自己这点事儿?
要是她不为自己打算,傻乎乎地去做眼界宽的事儿,自己能做林家三太太吗?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虽然心里翻江倒海一样地叫嚣,但是被老太太一训斥又恢复了有点从前的性子,赶紧扳着自己,面上恭恭敬敬一副受教的样子。
“老太太放心,媳妇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的。”至少是不能再动手了,打打杀杀的老太太最膈应,她老人家喜欢面上平平静静和和气气,好显得林家有家教,她治家有方。
“行了,这件事就此揭过去,大秀也是我林家子孙,他混账了自然要受罚,不过他既然悔过,家里也会给他机会,谁要是再暗搓搓捣鬼,我也不依的。”老太太说完就示意她可以回去休息了。
这个意思分明就是不想再追究林大秀败坏门风的事,还给自己一通敲打,自己哪里错了!
小方氏只觉得满嘴苦涩,自己一切都是为了林家着想,怎么到最后自己反而落个里外不是人?
她还想说毓轩近来读书越发上进,先生也夸,还建议来年下场试试呢,想以此告诉老太太林毓轩怎么也比林大秀强,就算林家需要培养子弟振兴门楣,也绝对是林毓轩而不是林大秀。
老太太却不耐烦听她啰嗦,淡淡道:“让毓琦好好读书,小小年纪别学一身毛病。”
这话小方氏更受伤了,她儿子有什么毛病,就算有点毛病难道还有林大秀多?
林大秀都能被原谅,毓琦那点毛病根本不算毛病好吧。
可她却不敢说出来,只能委委屈屈地受着告退,回去了少不得和林中方撒气闹腾。
她如今有二子二女,根基牢固,才不怕林中方呢。
这男女感情,追的一方当时处处做小伏低,患得患失,总觉得对方是那水中月镜中花,自己怎么都配不上,到处都是自己的劲敌。可一旦得手,朝夕相处,慢慢的如花容颜也看习惯,自带光环也开始消失反而又发现对方诸多从前不曾留意的毛病,处处不顺自己心意,横看竖看不顺眼。
尤其如果对方还有个前任,前任还留下一个俊美无匹的儿子,那就简直是扎在她心口的一根大铁钉子。
林中方想她那么一个温柔娴静与世无争的女人,居然也被逼得这般委屈绝望,就寻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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