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学，你在等人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卢克转身，正是伊欧拉。
她已经不是刚才那副打扮，长发在脑后盘起，挽成妇人状的发髻，脸色有种病态的红润，卢克有种错觉，虽然隔了几米的距离，仍能感受到她那强劲的心跳。
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美艳女子，而是头凶悍的猛兽。
“我只是路过。”刚才那次见面仿佛只是片段，这次遇到的伊欧拉完全不认识自己，也没有刚才差点撞到自己的记忆。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伊欧拉上来抓起卢克的手，把他拉了进去。
数十斤的钢甲在身，加上卢克本身的重量，恐怕接近伊欧拉的两倍体重。不过此时卢克在这位女士面前轻若鸿毛，他甚至不知道从何开始反抗，就被拽进了走廊。
两侧是和刚才地下实验室相近的门，里面分布着一个个小房间，里面不停传来撞击挣扎的声音。
卢克显得有点不适。
“没事的小同学，”伊欧拉安慰，“他们只要承受短暂的痛苦，就能获得新生，这是通往神国的必经之路。”
走廊的尽头是间实验室，一名法师失去知觉躺在一架试验台上，身上有着焦黑的烧伤痕迹。他是刚才外面战斗的参与者，被伊欧拉毫发无损地打败，抓到这里。
瞟了法师一眼，伊欧拉仿佛看着待宰的牲口：“他不肯接受我的改造，试图从这里逃出去，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只能用事实向他证明，神并非生来为神，我们也可以创世，可以拥有神性。”
“你是指妖灵吗。”卢克一再告诫自己，现在所经历的不过是些幻象，也许是当年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事情，但绝不是现在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那么不妨先把事情搞清楚，万一遇到危险，在使用光脑屏蔽幻境不迟，毕竟自己始终存在于那个空无一人的走廊和遍布古怪铁盒的楼层中。
“当然啦，研究表明，妖灵甚至比神更早地出现在这个世上呢，”伊欧拉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她熟练地操纵起试验台上的工具，“神灵也好，妖灵也罢，不过是我们的称呼，只要他们拥有某种类似的能力，又何必在意名字。”
“可是神灵的创世不用借助幻境，”卢克反驳，“那能量不含虚假。”
“哼，”伊欧拉一时语塞，“创世的方式是可以改进的。”
实验台上的法师身上被插了一些透明管子，淡红色的液体从这些管中缓缓注入他的体内，看上去比那些摧残肢体的极刑更为可怖，毕竟卢克不知道这些东西会导致什么后果，这种面对未知的恐惧恐怕最能击中一个人心中的弱点。
法师一开始处于昏迷状态，不过突然猛得像缺水挣扎的鱼般挺起身子，再重重落下。他在痛苦醒来，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白沫不停从口中吐出，双眼向上翻白，接下来是全身剧烈的抽搐抖动。
卢克忍住拔剑的冲动，告诉自己必须看完这些幻象，这正是当年在这里发生过的事情。
“拿出来吧。”伊欧拉冲卢克张开手掌。
“什么？”卢克有种不好的预感。
“妖灵之羽，虽然不知道它怎么会到你手里。”
刚才从前一个伊欧拉手中抢走的羽毛从卢克腰包中自个儿缓缓漂浮，在咒语声中飘向那名法师。
“这羽毛我一个月才能培养出一枚，那件东西没有完整的躯体，这可是件费劲的活儿，”伊欧拉向卢克解释，“几个月以前我丢过一枚羽毛，没想到在你这里找到了。”
羽毛竖立，每根羽丝皆张，脱离了那简陋的分岔状交错，朝颤抖的法师扑去。
法师瞪大了双眼，仿佛知道自己的下场是什么，眼神中充满恐惧却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羽毛钻入体内，不留痕迹。而因痛苦导致的痉挛，也逐渐停止了下来。
“接近成功了！”伊欧拉兴奋轻呼，“虽然不知道你的来头，小同学，不过你这枚羽毛似乎被压制了部分妖灵之力，正是这种变化，消除了羽毛中杀戮与狂暴的特征，让他们彼此成功的融合了！”
卢克盯着试验台上的法师，不敢眨眼。
随着法师再次不由自主地颤抖，新的变异开始。
卢克看着眼前的人类躯体猛然膨胀，身上布满鳞片，手脚的骨骼发生着剧烈的变化。
“他将会拥有神躯，”伊欧拉激动异常，“我终于能目睹那件东西生前的原貌了！”
“嘶！”法师颅骨变形，最终鼻口骨骼融合，形成了一张巨大的喙，而手脚伸出锐利的爪子，变成了鸟状的形态。那些长出的鳞片开始聚拢变形，部分化成了简陋的羽毛，却又片片剥落，留下喷出红色气体的毛孔。
卢克终于认出眼前这玩意是什么了。
无羽者，守护图书馆底层大厅的怪物，彼时，此地，由伊欧拉创造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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