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流酒吧。”卢克抬头看了看后门的门牌。
然而佐薇并不关心这个,她口干舌燥,坐到台阶上挨着卢克的肩膀:“给我水。”
卢克扶住少女软软的身躯,试图把她带进酒吧,但立刻被佐薇阻止。她不想再去那嘈杂喧嚣的地方,在起哄声和赞美声中被人注视。
于是卢克把她靠到另一侧的墙上:“我去弄杯水,你等着。”
卢克从后门进来,冲向吧台要了杯清水。期间他看到人群中翩翩起舞的一对男女与周围叫好的同学,又看到焦急茫然的勒内。卢克本想上前问他是否该走了,但一想到佐薇还在外面,又匆匆跑了出去。
佐薇咕咚咕咚灌了两大口清水,然后举起装啤酒用的大橡木杯,直接从头顶浇下去:“啊——”
“别,晚上会着凉。”卢克赶紧从少女手里夺过杯子。
佐薇试图从卢克手里把杯子夺回来,卢克不让。两人苦苦相争,突然佐薇把杯子朝卢克那边一推,嚷嚷道:“你们都看我好欺负不是!”
卢克傻眼,我哪里欺负你了。
佐薇这么一嚷又泄了气,嘟哝着嘴坐下来,开始向卢克诉苦。
少女前往的是另一家酒吧,凯伦如众星拱月一般被众人围住,而佐薇在一旁也处于风口浪尖,不停有男生过来试图搭话,或是从凯伦口中套话。凯伦则是缄口不言少女圣武士嫡传的身份。
佐薇本人更不会说。炽光在上,以她的虔诚与信念,不允许自己把身份当作某种地位或荣耀,事实上在她心目中,天武士本人也只是神的侍卫,她完全不清楚在凡俗世人之中,一名七阶的圣武士意味着什么样的存在。
少女出生于佩雷拉达西边的一座农庄,双亲死于冷杉之战,成了孤儿。八岁那年,特纳尔领养了她,之后便是长达十年的训练。
当别人问起她来自哪里,佐薇便按照炽光圣武士的信条如实回答,某农庄。
果然是借着伯爵长女往上爬的家伙,同学们的眼神中的嫉妒、蔑视、贪婪纷纷收入佐薇眼底,但是贵族子弟却像嗅到了腐肉的苍蝇,纷纷捧着酒杯上来交谈,虽然凯伦柳眉倒竖,但她明显低估了那群雄性生物的热情。
此时最不能泄露的便是佐薇的身份,万一被人知道她是天武士的嫡传,说不准哪个家族就会趁机拉拢她,从而拉拢她身后的天武士,乃至神殿教区。
佐薇以前最多也就在节日时喝过神殿自己酿制的低度蜂蜜酒,哪里抵挡得住众人的劝酒,一个个理由充分,仿佛你不喝完这杯,眼前那出身豪门的少年们能一头撞死在墙上给你看,无奈三杯杜松子酒下肚,脸上像着了火。
这时一位风度翩翩的学长上来邀舞。如果是寻常的贵族子弟,凯伦铁定能挡回去,可偏偏那学长是萨沃纳伯爵次子。小萨沃纳虽然没有继承权,但向来也是骄纵轻狂惯了的主,哪里会卖凯伦面子,在他十来名跟班的起哄声中,把佐薇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佐薇的确不会跳舞,但小萨沃纳却甘之如饴,即便脚掌被少女不小心踩到十数次。
音乐渐息。终于煎熬要结束了,我这总不算落了凯伦的面子吧,佐薇心想。
可下一刻,小萨沃纳那些眯眯眼、高颧骨、厚嘴唇连带着他的大饼脸一起凑了上来。
小贵族试图强吻。
佐薇虽醉,但也不是这种货色能够得手,当下单手揪小萨沃纳领子,右手握拳,捣在了他的腹部。小贵族平日习武练剑,可哪里挡得住佐薇的愠怒一拳,高大的身躯立即倒地。挣扎了好一会才起身。
佐薇胸口起伏,扫视现场围观人群,其间的一张张面容麻木而陌生。少女轻吐一口气,拨开人群,从酒吧跑出。
“追上那个婊子,我今天就扒了她的皮,把她卖到佩雷拉达最廉价的窑子里去!”小萨沃纳面容扭曲,冲着跟班们怒吼,大饼脸上本来占比就不多的五官挤成一团。
“我看谁敢。”凯伦和她的侍卫挡在了门口。
“凯伦,我承认我拿你没办法,”小萨沃纳咬牙切齿,“但你想挑战贵族的规则吗,你想为她出头吗,你能为一个平民出头吗?等着,总有你护不住她的时候!”
凯伦默然。
于是佐薇穿过黑黢黢的小巷,从另一家酒吧摸到了这里。
“很危险的,”卢克说,“你看巷子这么黑。”
佐薇噗哧笑了:“这是商业区,边上有城卫队巡逻呢,比你家都安全。”
卢克恍然大悟,早知道这样自己就不守在酒吧后面这小块地方了,应该溜达到更远的地方去。
少女向卢克一番诉苦,加之常年的武技训练使其身体素质强悍异常,已经清醒过来。她突然发现自己还斜靠在卢克的肩上,于是偷偷瞄了一眼少年,发现这小子还毫无察觉的样子,于是忍住偷笑,又把体重往那边压了压。
“你还带着我的绳子。”佐薇说。
卢克不好意思地把脖子上的绳子解开,将黑水晶戒指取下:“那还你?”
佐薇笑意盈盈,接过绳子。可下一刻她却把绑在头上的丝带取了下来,这回是条银色的。
戒指穿过银色丝带,又成了原来项链的样子:“我给你带上。”
玫瑰金的长发瀑布般散落。
“你醉了,佐薇。”卢克讷讷道。
“新的项链,卢克。”
这一刻少年觉得眼前那精致的脸庞贴得如此之近,明亮的眼眸压过了路灯、月光,还有漫天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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