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我不是野种。
可每次老爷子这么骂我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出声反驳。
现在父亲又说我不是野种,那我究竟是什么。
“阿瑾,你听我说。”父亲松开我,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方干净的手帕,替我擦了擦我脸上的泪水,平复了一下情绪后,沉声开口:“你是我和你母亲的孩子,亲生的!”
我不解的看着他,心中没有因为父亲的这句话升起半点儿欣喜,反而更加难过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既然我是他们亲生的,他们却可以冷眼旁观的看着老爷子骂我,放任宅子里的佣人用那种鄙夷的目光来审视我。
还是说,人的心,真的可以偏成这样。
他们心里只有大哥,那我就不重要了吗。
父亲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所想,沉默片刻,说:“阿瑾,有些事情并非你所想的这么简单,你还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只需记着,往后就算你奶奶不在了,你也还有父亲。”
就算奶奶不在了,我还有父亲。
反而言之,我的母亲眼里仍旧不会有我。
我问,“是不是等我再长大些,就可以知道为什么了。”
父亲说,“没错,等你再长大些,你就可以知道为什么了。但那些事情,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亲口告诉你,你若想知道,大可学你大哥自己着手去寻找真相。”
我知道了,父亲的意思是,我若想知道的话,就自己去查,没本事查出来,那就等着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
回去的路上,父亲又说:“阿瑾,今日父亲和你说的话,切记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大哥。”
我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知道了,爸爸。”
最后,父亲将一个信封交给了我,并且告诉我,这是奶奶临走前给我留下的。
父亲让我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的看,不要被任何人发现这封信。
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我从父亲的车子下来,刚往院子里走两步,一抹身影从里面冲了出来,一把将我抱住。
是大哥。
大哥紧紧的抱着我,那力道几乎将我勒得透不过气。
“阿瑾,你去那里了,你吓死大哥了。”
我转动视线看了父亲一眼,他没有看我,径直朝大屋走去,仿佛又变回了今天之前那个对任何事情都淡漠以对的父亲。
我回抱着大哥,“大哥,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我答应了父亲,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不允许我说,可直觉告诉我,暂时守住这个秘密是对的。
大哥松开我,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悲戚,“阿瑾,大哥现在就只剩下你了。”
从小学到初中,我和大哥还有二秃,我们三个人的朋友圈,都只有彼此。
现在二秃不在了,大哥只剩下我,我又何尝不是只剩他。
况且,他还是我唯一的大哥啊。
我没有说话,只是仰着头,望向屋子二楼的某个阳台。
那里此时正站着一个人,他正以一种极其狠戾的目光看着我。
我害怕得瑟缩了一下。
“阿瑾,你怎么了?”
我再看过去的时候,阳台上哪里还有什么人。
“没什么。”
和大哥还有父亲一起在饭厅吃了晚饭,我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锁好房门,怀揣着怦怦乱跳个不停的心脏,佯装淡定的往卧室里配套的浴室走去。
站在洗漱台前,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深呼吸一口气。
手,克制不住的颤抖。
努力了许久,我才将信封从口袋里翻了出了,又抖着手将里面的信纸取出。
信纸上奶奶娟秀的字迹出现在我眼中,我差点儿忍不住流眼泪。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奶奶她不在了之后,让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做个有出息的人之外,也叮嘱我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话。
后面,则是奶奶的一段往事。
在许多年前,奶奶还在军队里做文职的时候,曾和宁家的那位老爷子有过一段地下恋情,后来因为调任后两人之间距离相差太远的原因,这段恋情还未来得及公开,就无疾而终了。
再后来,奶奶就嫁给了老爷子。
奶奶在信中的意思是,如果我以后遇到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大麻烦,便拿着这封信去找宁家那位老爷子,他一定会帮我至少一次,让我度过难关。
我看信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没有想到后来,这封信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我如愿的考上了市一中。
而在我之前,大哥已经在市一中念书了。
我和大哥再次念同一个学校,不同的年级,同样的重点班级。
每回考试,榜单上有我的名字,也会有大哥的。
逐渐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兄弟两个人在高中部出了名。
隔三差五就会有给我递情书的女同学,那个时候我心里没别的想法,只想着努力再努力,等我有足够的能力了,就可以去寻找我所想知道的答案。
大哥倒是谈了好几个。
他的解释是这样的:“学习太枯燥了,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我们是兄弟,但其实除了相貌之外,我们相似的地方极少。
例如在我对周围所有女生避之不及的时候,大哥他已经成功的搞大了一个女生的肚子。
后事完全不需要大哥处理,他只需要不闻不问,老爷子知道后,自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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