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然不觉被龟壳碎片割伤的手,任由血液被雨水冲刷,整个人如雕塑一般,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眼中露出一丝坚定,迈步继续赶路,只是步伐比先前急了不少……
第二天,下了一夜的雨刚停,平安村就像炸开锅一样。
原来村民铁牛,在村中破石头房里发现了,昨夜挨家挨户敲门求助的大肚子女人的尸体……
来围观的村民都慌了,他们一夜被冻的没睡,醒来又见到昨夜敲门的女人死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一时间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女人死的太惨,尸体冻的发青,遍布大大小小老鼠啃出的伤口,有的地方甚至能看见森森白骨,但令人奇怪的是,唯独那隆起的肚子不见有任何损伤……
村民们胆小,私底下议论纷纷,对于女人的死又是愧疚又是害怕,相互商量了一下,最后用一张薄草席将女人尸体卷起来,到后山上找了个位置埋了,上面立个木板,就当做为其做了个坟,希望她入土为安了……
谁也不会想到这一埋,也为他们自己埋下了祸根。
过了一夜,天亮。
这个山村再次炸锅,废石屋又死人了,这次死的是村口王氏夫妇,他们面目狰狞,仿佛生前看到了多么恐怖的事情,两人身上满是血迹和已经干涸的泥痕,躺着的位置,正是昨日死去女人所靠的那个角落,他们肚子上开了个大洞,五脏六腑横七竖八散落一地……
村长叫赵建明,他站在王氏夫妇尸体面前,脸上阴晴不定,他因周边山洪灾难,今天才回来,没想到遇见这样的事情,他身体微微颤抖着,也是读过几年书的人,这王氏夫妇十指的指甲破碎流血,边上满是划痕,十指连心,他们究竟是遇见了怎样的事情,才会抓到断了指甲!
王氏夫妇没有孩子,家里除他们两人外,还有一个老母亲。
这老母亲七十多岁,来到尸体前一看,直接晕了过去,醒来后哭的死去活来,差点要跟着自己儿子儿媳妇一起走……
赵建明忽然觉得有一股凉气从背脊骨上窜,头皮发麻,不知为什么有种强烈的不安,总有种莫名的感觉,王氏夫妇的死没这么简单,或者说,只是个开始……
他并不知道,有个怀孕女人就在前天活活冻死在这房子里,村民心虚没敢告诉他。
王氏夫妇的死的很凄惨,赵建明不是医生,他实在找不出线索,只能夜出遭遇野兽袭击死亡,根据村子里的习俗,横死的隔天必须下葬,否则不吉,于是和村民们弄了两口棺材,为其架设了灵堂,打算守灵一夜,第二天下葬。
负责守夜的人,一般都是与死者生前有血缘关系,或走的比较近的亲朋好友。这一夜,王氏夫妇的灵堂陆陆续续坐进了十多人,这些人都和王氏夫妇多少有点交情,前来送他们一程。
赵建明身为村长自然也在其中,守夜是需要守通宵的,夜深的时候,忽然有人肚子痛起来,走出去上茅房,众人没在意。守夜的人也需要吃东西,过一会儿,众人从灵堂里出来,在门外架起一个大锅熬粥……
掌勺的叫老陈头,他用力搅动着大勺子为每个人盛上一碗,众人正好也饿了,纷纷大口大口的喝着,他最后给自己弄了一碗,滋溜滋溜的同时,嘴里冷不丁咬到一个什么东西。
他一愣,自己做粥很简单,米、水、葱花、再加些盐有味道就行,可没加过其他什么东西呀?
将嘴里的东西拿出来一看,这是一根粉色肉肉软的东西,他年纪虽然大了,但还没有老眼昏花的程度,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后,吓的手一抖,椅子翻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那竟然是一根肠子!
他连忙爬起来,颤抖的用勺子去搅动锅里面的粥,只见从底部慢慢浮上来一些不应该存在的东西,破烂的心、肝、脾、肺、肾几乎全都在里面!
人老成精,他知道猪内脏不是这样的,忙喊众人不要吃,然后将锅里的东西全倒在地上,颤声道:“这,这些都是人肚子里的东西呀!”
守夜的众人都已经快吃完了,包括村长赵建明,他本以为大家守夜幸苦,老陈头特地加料,听这么一说,上前去打量地上的东西,看清楚后。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只觉得胃里面翻江倒海,哇的一声直接吐了!有人带头,其他人也狂吐了起来,地上顿时各种脏乱不堪。
赵建明差点连胆汁也吐出来,稍微缓过来一些,他怒发冲冠指着老陈头:“老陈,这些内脏是谁的,你有什么仇恨,居然掏了煮给我们吃!”
老陈头浑身一抖,这么大的锅,他可不敢背!一下子双膝跪在地上,双手高高抬起:“我发誓,我就煮了稀饭,其他的什么也没做呀!”
众人将老陈头绑起时,忽然有一个人慌慌张张跑过来,是刚才说肚子痛跑去茅厕的李柱子,他脸色煞白,连说话都没法连贯起来:“那那那个破房子又死人了,吓吓死我了……”
赵建明一听眼前差点黑了过去,自己当上这个村长一年就要到了,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出这么多的事情!他狠狠一跺脚道:“留几个人看着老陈,其他人都跟我去看看!”
李柱子领着几人来到破石房,刚推开门,几只肥老鼠匆忙的四下逃窜开来。赵建民顺着他的手指朝着熟悉的角落看去,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瞳孔剧烈收缩,脸一下就白了,在角落里躺着的尸体正是那报信的李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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