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要制弓跟弩?”木匠作头方玉山诧异地问沈越,“一张弓,三年方成,制弩时间更长……”
龙山所的工匠,皆是用于修理军械,而非制作。
沈越摇头,摇晃着手中的一张图纸说道,“我需要弓匠跟弩匠来制作这份图纸的事物。”
手中的图纸不少,大多都是简图。
工匠熟悉自己的工作,有了大概形状,制作起来倒也容易。
“大人,卑职能看看图纸吗?”最开始跪下向沈越效忠的干瘦中年汉子问道。
沈越看着他,嘴上不说,心中却是不喜,这人倒会来事儿。
见沈越神态,方玉山忙解释,“大人,他是龙山所唯一弩匠,吴当。”
此人居然名字叫吴当,开始他说“吴当誓死追随大人”时,沈越还以为他说的是“吾”呢。
既然是弩匠,看图自是应有之意。
把手中巨弩简图递给汉子,“看看,能做出来吗?”
吴当恭敬地双手从沈越手中接过图纸,只是扫了一眼,便被吸引住了,好一阵,才问沈越,“大人,此物是攻城巨弩?”
“制作出来,用于攻城,守城,皆不是问题。主要用于船上。”沈越并未做过多解释。
趁吴当看图间隙,沈越把已经分好了类的图纸分别交给舱匠作头楚庆尺,铁匠作头冯正伦,木匠作头方玉山以及裁缝作头陶远。
龙山所里面工匠种类繁多,有作头的也就这几大工种。
“诸位先行看看,按图制作,需要时日几何。”图纸不少,大多数皆是简图,上好的宣纸被沈越裁剪成a4大小,按照机械作图的标准,图纸并无多少合格。
在大明,三视图看起来反而复杂,看懂了则是更加直观。
大明的图纸,直接画个大概形状,各部分标注名称,再用别的纸来用文字描述尺寸,极是不便。
刚才沈越教了楚庆尺如何看图,这老头现在对其他几名作头卖弄起来,教他们看图,沈越落得清闲,端着楚庆尺夫人用有着缺口的大海碗泡的茶一边喝着,一边看他卖弄,很多简单的东西被这老头说了一大堆,却越说众人越糊涂,沈越才说话,几句话就让众人明白。
日头升起,火热的太阳让没有遮挡的院子炎热不已。
几名正讨论图纸的作头浑然不觉,沈越倒是坐不住了。
“大人,要不进寒舍谈?”不时用眼神余光关注沈越神态的楚庆尺见沈越难受,不由提议。
沈越摇头,“不如去修理房。”
他也想要去看看主管的一亩三分地究竟什么状况,修理坊是否足够支撑他的计划,还未可知。
楚庆尺家中房间本就不大,这么些人在里面,难免拥挤。
修理坊距楚庆尺家不远,旁边有着一条十来丈宽的人工河道,四条十多丈长的战船静静地系泊在修理坊旁边的码头上,几乎占据了整个河道。
多年没有朝廷经费,修理坊破败不堪,厂棚内各种手工工具胡乱丢弃在地上,锯子,刨子等都是锈迹斑斑。
修理坊规模不小,连绵一片的茅草顶子,缺乏修缮,不少屋顶已经腐朽。
看得沈越摇头不已。
在修理坊中心,有着一个办公场地,青砖黑瓦,倒是气派,也是年久失修,很长时间无人办公。
比起外面的茅草棚倒是好了不少。
办公场地久未办公,桌椅上面有着厚厚的一层灰尘。
不打扫哪里能使用,成了百户,这倒是他的办公地点了,比起曾经的小日子,气派非凡,原来众多人挤一个办公室,现在自己一个小百户办公场所都是一座院子。
“安排人员把这边打整一番,咱们还是先行到我家谈吧……”环境太差,沈越连踏入里面都是不愿意。
大明的工匠,只是没有6s管理概念的。
工作环境脏乱差不说,办公室也是乱的不行,甚至还能看出有人在里面住的痕迹。估计也是听说了自己成了行的百户,里面的人被赶走了。
如此地方,哪能办公?
一行人从楚庆尺家到修理坊,再到沈越家,已经临近中午时分,沈夫人对沈越带着一群人进家门,也不过问,只是让人吩咐厨房弄一桌酒席。
龙山所破败,也是一个千户所,周围有着数量不少的人家,日常采买倒也不成问题。
当年倭寇横行,朝廷禁海,沿海百里百姓尽皆内迁,各大卫所却得到加固,周围留下了数量不少不愿意离开的人,到现在,朝廷禁海依然,不过沿海周边田地却成了各大豪门大族的私产。
让众人到家中,沈越也是为了详细向他们介绍图纸,同时讨论船的改造问题。
不多时,一桌对众多匠头来说丰盛的酒席便做好。
众位匠人也不讲究,挤在一张桌子上吃了饭,还要谈事情,也没有人喝酒。
“诸位,图上事物,明白了吗?”饭罢,丫环为众人奉上茶退去,沈越询问众人。
“大人,木匠活,三日可成。”木匠作头方玉山自信满满地回答。
两名铁匠作头有些为难,最终告诉沈越,五天时间才能把各种铁器打造出来。
倒是吴当,说需要一月方能做出巨弩。
“此物何需一月?”沈越愕然。
按他想法,最多五天就能做出来,龙山所可是有着数量庞大的工匠,木匠数量可以说是最为庞大的,大明各种器具,多数皆木料制成。
龙山所主事修理战船,木匠自然多。
“大人,此物精巧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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