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狠劲儿,根本就是想废了她的腿。
她并不是很懂男人眼里此时的意味,很深沉很复杂,尤其是浓的快要溢出来一点都像是他这种眼里只有柳嫣然对别人都是凉薄的男人应该有的眼神。
她确实不懂,因为凯撒的脑海中来来去去回放的都是亚瑟说的话,你的强暴案闹到宋小诺的面前去了,她被记者的逼问的时候从高台上摔了下去好像摔断了腿。
摔断了腿。
手指徒然的用力,惊痛得宋小诺乍然的叫了出来,“你干什么这么大的力气,很痛。”
凯撒慌忙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眼神始终的盯着她的腿没有看过她的脸一眼。
她拧拧眉头,语气有些冷淡的不耐,“能起来吗?需要我叫人来扶你吗?”见他半响没有动,她以为他没懂补充道,“我跟你爸爸说了,看在我的面子上我带你出去。”
“你的伤势再不处理会溃烂”
“我没强暴她,”男人淡淡哑哑的声音打断她,“但是我跟她发生关系是事实,你不是有洁癖么?”
他抬眸眯着眼睛嘲弄的低笑,“不用管我,走吧。”
男人站起来,干燥的手摸着她的发,语气淡淡的,“我想出去自然能出去的,宋小诺,你的心这样软,当初怎么架得住顾睿的挽留的,还是他真的诚意太不够了。”
下身是黑色的熨帖的西装裤,就像个长辈一般低笑,“喜欢你的男人那样多,总有人爱的不是你的美貌和家世。”
也许直到此时,才有些真正的坦荡的真诚,以及毫无算计猜忌的真心,“如果你被伤怕了下次考虑的男人先领到你爸爸面前过眼,他不会看走眼。”
落魄而淡漠,漆黑的眸深沉而平静。
宋小诺嗅着他身上并不好闻的气息,“你为了她做了很多事情,”她想了想道,“凯撒,你后悔过吗?”
像是突然想起,然后随口一问。
他依然只是淡淡的摸着她的发,“当初不该碰你。”男人蹙着眉头如是说。
她应该是干干净净的。
曾经她是媒体眼里的女神,凯撒想起那一浴缸的血水,淡淡的想,如他这般的男人占有过她的确只是玷污而已。
不该碰她吗?是觉得到底还是背叛了柳嫣然,还是后悔跟她发生过关系。
宋小诺垂眸,“先出去吧,难不成你还想在这里待到死么?”
说着她就要自己推轮椅,凯撒眉心蹙得拢起,动作比她更快,推着她的轮椅就往外走,“我来。”
西蒙见凯撒推着她也没有上前,只是一言不发的跟在一侧,视线无意中瞟过男人身上某些见骨的伤,还是觉得意外。
他伤得很重,比看起来更重,这点宋小诺看不出来西蒙了解清楚。
阳光照在男人的身上更显得苍白,像是久不见阳光的犯人刚刚出狱,气息安静沉淀得彻底。
庄园最大的花园里,青石板铺的路上狭路相逢。
柳嫣然没想到温蒂会出现,她更加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会以最快的速度回来帮凯撒。
在她的印象里,媒体杂志上的美人温蒂是骄傲跋扈的。
她也看到了新闻温蒂听到消息从高台上摔了下去重伤了腿。
青石板的路很窄,恰好因为宋小诺的轮椅所以必须有人让路,柳嫣然身侧的不是亚瑟是布鲁。
她站在那里,眼神终究还是落到了满身是伤的凯撒身上,他亦看着她,那样的眼神较之亚瑟还要凉薄几分,无波无澜,“麻烦让开,”应该是嗓子伤了所以有点哑,“小诺的轮椅要过。”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的回避。
柳嫣然看着轮椅上的女人,浅紫色的毛衣搭着颜色相衬的长裙,海藻般的长发为她的气质增色不少,她不明白,于是问了出来,“他是强暴犯你也维护他,为什么?”
她以为,宋小诺被背叛,会踩上最后最狠的一脚。
她手上的黑色钻石,有些刺眼,宋小诺温温淡淡的道,“第一,他不是强暴犯,据我所知你们两情相悦才滚的床单,第二他不是我丈夫,我的手下应该也告诉过你我跟他结婚的事情是假的,所以他没有为我守贞的义务,你们青梅竹马的深刻情谊感动了我所以我远走米兰给你们机会,至于我为什么维护他,大概是因为我是好人。”
凯撒静静听着她的话,有些神经微微的松懈开了。
还好,她不是因为爱他才折回来维护他。
此生最厌恶别人同情怜悯他,但他宁愿宋小诺回来是因为同情他。
柳嫣然愣住了,忽然觉得有些事情不是她所预料的那般。
倒是宋小诺睨着她,“我怎么对他我都有自由,但是柳小姐这样绝情我实在是不大懂了,凯撒他是掘了你们家的祖坟么你利用他对你十多年的感情来算计他?你看了那份化验单仍旧决定跟亚瑟结婚不管他有没有背叛你你都已经变心了,既然如此,何必把罪过推到别人的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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