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两段话,众人听了都觉得很是有理,哪怕是一般人家,就算是饿死也不会自愿做妓,更何况这还是那位将自尊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前左相独子,要说为了区区一顿饭就自甘堕落不要脸面,这理由未免太过于牵强了。
加之这五年来,江家一家人过的那是比一般人家还要寒碜几分。一开始江家刚刚来的时候,他们听说这家男主人是左相江浒,还想着打好关系弄点油水,可没几月大家就都知道了,江家有多寒碜。这样的家庭,江言又哪来的多余钱财去收买十几个泼皮呢?
直到最后那句话刚落声,众人纷纷面带质疑的看向桂英,眼中颇有几分恼意,想来任谁被当了枪靶子也不会愉快的。
桂英被卿砚一连串的质问逼得慌了神,又被众人的眼神吓得快要哭了,可毕竟是活了三十一年,阅历丰富,她狠掐了一下手掌心,好半会儿才冷静下来:“没钱收买又如何?这哪能代表那些泼皮就不是你叫的,谁知道你和他们是不是有交情呢。”
“我这样娇纵跋扈的性子,谁能和我有交情?”卿砚掀掀眼帘,像是看傻瓜一般看着桂英,语气中的嘲讽浓郁的快要溢了出来。
桂英嗤笑一声:“谁说一定要是相交之情?你长的这么一副狐媚子相,谁知道有没有用这副身子去……呵呵。”剩下的话被隐在了冷笑里没有说出来,却更叫人无限遐想。
卿砚含笑着看了桂英一眼,眼里明明盛满了盈盈笑意潋滟动人,却无端的叫对方生出了一股寒意。
他干脆的转过身,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坚定而又严肃,对着众人铿锵有声道:“以往我与桂大娘有些过节,她抓住这次的舆论不放对我步步紧逼也实属人之常情。既然如此,今日江言恳请大家伙在此给我做个见证,我愿接受检验以证清白之身。”
此言一出,满座喧哗,众人们一个个满脸匪夷所思的看向卿砚。
他们没听错吧?这位江小公子在自请检验?他疯了么?
要知道,双儿、女子一旦被当众检验,无论结果如何,最终都会给人留下一个平日里不自重的印象。因此,别说是像江言这种未出阁的双儿了,哪怕是已经做了人妇的双儿,也决不会愿意被检验清白,更不要说是自请了。
而一旁的桂英则满脸都是掩不住的喜意,心道这可是你自个儿撞上来的。要是果真不洁那最好不过,直接处以私刑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即便结果证明江言真的清白,出了这种事,以后怕是很难嫁个好人家了。
关暮雪不懂众人心中的弯弯绕绕,也不懂被检验清白代表了什么。只是心底里莫名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卿砚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双眼微眯,眼尾处的桃花幽幽绽放,嘴角轻轻勾起,竟给人一种恶作剧的恶劣感。
“但是——我若证实自己是被冤枉的,桂大娘你可就是犯了污蔑之罪,按本朝律令,故意造谣污蔑他人名声着——当扒衣游街一日,叫其亲自体会一番声名狼藉的滋味不敢再犯。”卿砚一步一步带着迫人的威压逼向桂英,一字一句,都带着咄咄逼人之势。
直到在桂英的身前慵然而立,他才将外放的气势尽数收回,姿态优雅随性的弯腰倾向对方,将声线刻意的压低满怀恶意问道:“桂大娘,你可是准备好了?”
万分恐慌中,桂英似乎看到对方的眼里有恶作剧的光芒闪烁。
卿砚心情甚好的欣赏着对方吓得僵硬的身躯以及惨白的脸色,十分自然的伸出手帮对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并将其中一根白发狠力扯了下来塞入桂英紧握的拳中。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对方最后一眼,随即一边转身离开一边扬声道:“即便你此刻反悔,那也晚了,我的名声已经被你污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桂英被这样的卿砚吓得一直低着头动也不敢动,抖如筛糠,直到听到最后一段话,她猛然抬起头惊恐的看向对方胸有成竹的悠然离去之背影。
看着手里那根任人鱼肉的白发,这一刻,她的心里泛起了深深的悔意。
卿砚难得礼数周全的走到一名六旬老双儿面前,眼含着笑意:“王大爷,论资历威信,这里当属你最高,所以还望你能给小辈做个检验,查明这舆论的真假。”
众人见江言此举,纷纷点头,在这络城里哪家的双儿要被逼着做检验,都是找这王大爷来检验的,王大爷的人品自是不用质疑的。
王大爷似是早已习惯了一般点了点头,带着卿砚走到了最近的民宿,大家都是熟人,借个客房呆上半刻钟的时间自然很容易。
两人进去的时候,众人好奇的心痒痒,他们也很想知道,这场闹剧最终会以谁是谁非落幕。等待的时间不过半刻钟左右,众人却像是足足等了一整天似的。
尤其是桂英关暮雪两人,更是焦急。前者是不停的祈祷着江言能够被查实不洁从而下场凄惨;而后者连自己也说不上心里究竟是希望结果是江言不洁呢,还是希望江言能逃过这一劫。
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中,两人终于出来了。
王大爷熟练的微抬了一下右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沧桑的声音熟稔的说着像是已经说过无数遍的话:“这娃儿干净的很。”
此话一落,桂英的脸霎时间惨白如雪。她想起了卿砚方才对她说的最后一段话。
众人纷纷看向桂英,自然没有错过桂英凄惨的神情。不由暗叹一句:何必呢?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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