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中华把车开到紫金湖畔的僻静处才停下来,为防止有人跟踪甚至窃听,两人不便到茶座里谈话,也无心欣赏湖畔迷人的景色,而是在车内作了交流。
夏中华说:“看了今天的展示,听了丁思成父子的争吵,我的脑子里很乱。郭子敬受利益驱使,仿制了南朝佛像,现在已发现的有两套,还有没有第三套第四套呢?其中由郑凤祥送给白宇华的那套仿制品,当白宇华知道真相后会放过郭子敬吗?真正的完整修复件究竟在谁手里?白宇华又是捐赠,又是展示,不仅把自己洗得一清二白,还成了廉洁自律、为国献宝的模范人物,实际上是玩了个偷梁换柱、制造假像的大骗局。我曾经在白冰那里见过他的一批元明瓷器,特别是对那几只天价的成化斗彩器观察得尤为细致,而今天在展示厅见到的无一例外都是赝品,可国家文物局的所谓专家组,却鉴定为真品。其实真品已在丁士国手中。丁老先生因为知道我对瓷器有些研究,前天丁士国把这批东西一带到家中,他就叫我过去欣赏。我一眼就看出是白宇华的东西,只是怕丁老先生引起烦恼,才没有敢把实情告诉他,谁知他对儿子早就怀疑了。看来,丁士国与白宇华的关系不简单,我怀疑丁士国以前所买的很多古玩,可能都出于白宇华处。今天我到展示厅能享受到特殊待遇,这是丁士国所请还是白宇华主动所为?目的何在?”
黄辉说:“你提了这么多问题,我也被你搞晕头转向了,我看你静下心来,把事情慢慢地捋一捋,再与丁老先生和张小虎分别商量一下,也许能理出头绪或找到新线索。”
夏中华说:“说到张小虎,真让我疑惑和心痛。他原来十分坚定地要调查白宇华,正义凛然之气令我敬佩,可自从白宇华在江河市视察政法工作与他谈了一次话,又搞了捐赠和展示这些花招,他似乎被蒙骗住了,现在怀疑您和我向他原来提供的情况是否有误,要我们在调查白宇华的问题上谨慎考虑。缺少了他的信任和支持,我就无法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有些行动也难以进行。”
黄辉安慰道:“中华,在困难时刻千万别泄气,凭张小虎的为人,凭你与他的情谊,只要你能向他提供真实的证据和充分的理由,相信他是会分析得清楚的,也不会置之不理的。另外,他毕竟是公安局的领导,审时度势、讲究策略也是可以理解的。”
夏中华长吁了一口气,道:“也罢,这些云山雾罩的事暂时抛开不想,也许突然冒出一件事就能柳暗花明了。老师,还是谈谈您的白冰吧。”
黄辉吐出袅袅烟雾,说:“自从白冰失踪后,我时常夜不能寐或半夜惊醒,最近经常吃安眠药。我深切地感受到,只有在患难之时,才能清楚她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倘若她为我而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无法对她弥补。所以,得到她平安的信息,我当时只是无比振奋,也没有加以分析,可是,听了你刚才提出的许多疑问,触发了我的联想,心中又揣揣不安了。”
“为什么不安?”
“白冰发给我的信息,初看天衣无缝,可现在细细推敲起来,感到其中有漏洞。她平时给我发信息有一个特点,句与句之间从不用标点符号,只用空格隔开,而这次给我发的信息,却用了标点符号。再者,按理长久失去联系,情感色彩应该比平时更强烈,可信息中却显得很平淡。所以,我怀疑这不是白冰的手笔,而是白宇华所为。如果白宇华收取了白冰的通讯工具,并检查了他与我的通讯情况,冒充白冰与我发了这条信息,那就说明白冰目前并没有自由,也不安全。另外,他向我传递这一信息的用意,很可能是想借我的口来蒙蔽你、蒙蔽张小虎、蒙蔽社会舆论。”
“你分析得也许有一定道理,白宇华这种人什么手段都使得出。可白冰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不至于加害于她,很有可能把她控制住,想按自己的意愿做通她的思想工作,如果是这样,时间上就不能拖得很长,因为无论是白冰失踪还是白冰在云南旅游休养,已被很多人所知,时间长了就会露出破绽,这种伪君子是很在意外界舆论的。”
黄辉揿灭烟头,道:“话是这么说,可不知道她的真实情况,我心中实在不安啊。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中华,你是个足智多谋的人,你认为白宇华会把白冰软禁在什么地方?”
夏中华说:“白宇华这种老谋深算的人,肯定不会把白冰关押在司法机关,因为这样目标大,他自己也容易暴露。最大的可能是软禁在他信得过的铁杆朋友或党羽那里,考虑到既要秘密,又要安全,这个地方就需要有较好的住宿条件,还要有食堂,他要想做通白冰的工作,至少在食宿上不能亏待她,何况,她还有两个伙计被一起软禁呢?”
黄辉突然一拍大腿,道:“会不会就软禁在丁士国的办公大楼呢?他的大楼共三十五层,下面十层用于公司办公,上面二十五层听说装潢已搞好,还没有销售,大概在等着涨价呢。设想一下,白宇华如果让丁士国将其中一层封闭起来,由穿便衣的铁杆朋友或党羽把守,既有住宿,又有食堂,平时也没人进去,这是不是符合你所讲的条件?”
夏中华点点头:“大隐隐于市,你的推测对我很有启发。这个地方不仅符合软禁条件,而且更为重要的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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