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夜吞噬殆尽,在一盏盏逐渐亮起的街灯里,许炽带着她来到一条盘山公路。
这座山位于城郊,路上荒无人烟,唯有昏黄的灯光如萤火般透着些许生机。温瑜在呼啸而过的冬风里深吸一口气,听见前面的少年含了笑问:“你以后想做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冷,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温瑜闻言细细想了会儿,略带了犹豫地应答:“我想画画。”
他没听清,耳旁只有咆哮的风声:“什么?”
“我想画画——!”温瑜加大了声音,自顾自笑起来,“我从小就学习素描和国画,想成为一名画家。你呢?”
她言语间的吐息轻飘飘落在许炽外露的脖颈上,像一团软糯的棉花。他不好意思地笑了,半晌后才沉声道:“我不知道。”
在遇见温瑜之前,他一直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没有想做的事,也没有很在意的人,可现在一想到她,许炽就不由自主地想到未来。
以后的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会仍然陪在她身边吗?能不能……优秀到足以配得上她呢?
“时间还长呢,你总会知道的。”她说着张开双臂,外套因灌进了风而向两侧鼓起来,像一只腾飞的鸟。温瑜看向少年被冻得毫无血色的后颈,感受着从指尖划过的风,卸下心防大声喊,“你和我,我们一起加油。”
少年肆意的笑声被遗落在寂静山谷间,她原本因紧张而绷紧的身子也渐渐软下来,在这个压抑又陌生的世界里,温瑜头一回感到了没有拘束的自由。
在快到山顶时许炽停下来,长腿一迈便下了车,然后朝她伸出右手。温瑜不好意思直接握他的手,便搭了许炽被毛衣包裹的手臂跳下车,末了还饶有兴致地补充一句:“像两块冷冰冰的铁。”
许炽仍旧是懒散又神秘的模样,打开手机手电筒,向她勾勾手指:“跟我来。”
山野之间最是别有洞天,估计很少有人能发现,在这段山道的中后段有条不起眼的小路。
许炽在前方开路,有意把手机光线向身后打,以便让她能看清道路。她将注意力全然集中在脚下,没发觉身前的人忽然停下,再抬头时便望见一片空茫夜色与满天繁星。
小路尽头居然是一处陡崖,因悬于山壁之上而视野开阔,放眼望去几乎没有遮挡。往上看是被墨色浸染的浩瀚苍穹,星光时隐时现如游萤之火,尽数坠落于观者眼底;俯视而下则是恍如星空倒影般的万家灯火,整个城市都变成一副色彩斑斓的画,无论天空还是陆地都仿佛触手可及。
“我小时候经常和我妈来这里,这是她发现的宝藏,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也会一个人来这里散心。”许炽抬起头不看她的眼睛,捏紧的拳头松了又握上,“我……想把它分享给你。”
除了这里,他再没有其他可以送给她的惊喜了。
他没什么长处,唯一令人羡慕的只有“许家继承人”这个身份,可那都不是他的东西,而是他那位薄情父亲打下的江山。
他唯一拥有的只有这片不为人知的小天地,存放着从小到大或喜或悲的回忆,这是他作为许炽,作为一个独立个体所能给予她的全部,一个秘密基地,还有一片静谧无言的星空。
“谢谢你,我真的非常、非常开心。”温瑜的声线微微颤抖,欢快从上扬的嘴角里溢出来,直至清亮的眸子里也盛满笑意,“这样一想,我的礼物似乎就有点微不足道,你拆开后可不要笑话。”
许炽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因她的笑静静沉下去。他想,他迟早会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可那绝非现在——现在的许炽一无所有,不过是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不良少年,而温瑜值得更好的人。
他要变得更加优秀,达到足以与她并肩的高度,到那时候,他一定会紧紧抱住她,他心爱的姑娘啊。
“你今天许愿了吗?”温瑜轻轻开口,见许炽摇头,她笑着眨了眨眼睛,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试着许一个吧,就当是对来年的祈愿。”
她说着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姜黄色的灯光瞬间盈满了整座陡崖:“你把这道光线当成蜡烛,许愿结束后轻轻吹一口气,然后我再同时关掉灯光就好啦。”
温瑜好像总有些稀奇古怪的小点子,听起来幼稚却有趣。许炽没有拒绝,垂下眼眸许下了自母亲去世后的第一个愿望。
当他睁开眼时,正巧与身边的少女四目相对。她的笑容毫无杂质,像映了月光的清潭,每个涟漪都打在许炽心头。
在星光与月色里,在天幕和烛灯下,温瑜的声音如清泉击石般轻快地响彻耳畔。
“3,2,1……”
“许炽,生日快乐!”
许炽将温瑜送回家时已近十点。
在离开陡崖之前,他变戏法般从一块巨石后拿出一个巨大的礼物盒递给她,并嘱托回家后再打开。
他们匆匆道别后,温瑜便脱下外套走进小区。她看着一言难尽的少女粉包装盒与上面蕾丝花边的锦缎,临走前不忘了笑他:“今天明明是你的生日,没想到我却从寿星手里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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