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起,我就已经是北狄阏氏,将军却口口声声一口一个大昭女人,不知是不愿承认我的身份,还是不愿承认新汗王的身份?”
“你不要胡说八道!”即便巴音心思粗犷,也听出这话不妙。特别是他乃前汗王心腹,从前就与这位新王不太对付,现在地位尴尬,他自己心烦意乱,所以才总是迁怒这些大昭人。
姜芮正是知道这一点,才用言语激他,这一鞭子就当是给已逝的朝阳公主出出气。
“我要是将军,就该明白现在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要是将军连护送的事情都做不好,恐怕汗王知道了,会更加不高兴吧?”
巴音凶狠的盯着她,面上阴晴不定,最终还是悻悻走了。
见他离开,秋华绷着的一口气才松下,腿一软差点跌倒,心有余悸小声问道:“公主的胆子怎么那么大?”
这些北狄人,一个个又高又壮,凶神恶煞的,公主竟然敢用鞭子抽他们。
“怕什么,他难道还敢打我?除非他不打算回去交差。”姜芮道,她赌这个巴音不算太蠢,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他该夹着尾巴做人,而不是继续在她们面前傲慢跋扈。
此后一路,果然清静许多,随行护送的大昭人与北狄人,颇有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再有半日路程就能抵达王庭,车队在一处河边停下,做最后的补给。
秋华与几名宫女拿着水囊下车,到河边灌水,姜芮掀开帐帘,和煦的春风灌入车中。
北地的春天,比起中州整整晚了一个多月,恐怕此时,京都的桃花都已经谢了。
风里带来一丝异样的气息,她微微眯了眯眼,放下帐帘,将屉子里的匕首找出。
刚握在手上,车外就传来几声怒吼,是北狄话,她听出是劫匪的意思。
在距离王庭如此之近的地方,竟有劫匪出没,此事着实值得琢磨。
姜芮听到那些劫匪嘶吼着向车队冲来,很快刀剑相击在一处,马嘶、惨叫与惊叫不绝于耳。
秋华等人尖叫着爬上大车,连滚带爬冲进内间,脸都吓白了,“公主,有、有劫匪!”
“不要慌,李将军会保护我们,而且这里靠近北狄王庭,劫匪数目必然不多,救兵很快就会来。”姜芮安抚道。
听了这话,秋华等人好歹镇定了些,几人团团将姜芮围在其中。
姜芮说的没错,劫匪数目确实不多,只是一个个像是亡命之徒,十分难缠。
战况胶着许久,大车忽然晃动了一下,有人从车下跳上来,一柄带血的弯刀刺入帐帘中!
宫女惨叫连连,甚至有一人倒在姜芮身上。
她将人推开,握住匕首起身,趁着来人不熟悉鸾舆结构,被帐帘缠住看不清事物的短暂时间,猛的将其踹出去。
那一脚她带上了内劲,成功将人踹到车外,而后紧跟其上,脚后跟踏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碾,弯刀落地,来人反应迅速,变手为爪欲要抓住她的脚腕,但姜芮比他更快,金色的匕首在空中划过,鲜血喷涌而出,而后才见一截小臂落下,嘶声裂肺的惨叫瞬间充斥耳膜!
姜芮也微微惊了一下,没想到这把匕首竟如此锋利。
来犯几乎发了狂,呲目欲裂,又向她扑来,却在下一瞬被飞来的箭羽狠狠钉在车壁上!
脸颊似乎溅上了什么,温温热热的,姜芮来不及分辨,就听得那些北狄将士兴奋喊道:
“是大汗!”
“大汗来了!”
“大汗来了!”
这话似乎有什么魔力,叫北狄人变得勇猛无比,那些劫匪则眼见地慌了手脚,局势立刻扭转。
姜芮站在车上,望着不远处一座缓坡,有一人跨坐马上,正收起弓箭,两人遥遥对了一眼。
“末将救护不力,请公主责罚!”
车下的声音让她收回视线,她看了眼李将军,他的铠甲浸满鲜血,跪在地上摇摇欲坠。
“将军先去处理伤口吧。”
李将军越发羞愧,“……是。”
姜芮没再说宽慰的话,虽然他确实尽力,但救护不力也是事实,若今天不是她,而是真正的朝阳公主,只怕此刻已经殒命,那么这些人回了大昭也要被问罪。
场面已经控制住,除了当场击杀的,剩余劫匪被抓住后,竟也立刻自杀,果然是一批死士。
“公主……擦擦脸吧。”秋华惊魂未定,颤声说道。
姜芮接过锦帕在脸上擦了一下,鲜红的血被涂开,竟似一抹艳丽的胭脂,又擦了两下才算干净。
察觉到有人靠近,她抬了抬眼,是方才北狄人口中的大汗。
他的年纪应该不大,却留着短短的络腮胡,五官深刻,身形精悍,皮肤颜色有些深,带着风吹日晒的粗粝,嘴唇薄而冷硬,眼中闪着狼似的精光,所有一切,无不显示出这个男人与斯文儒雅的大昭男子不同。
与此同时,乌尔汗也在打量他的阏氏。
得益于极好的眼力,方才远远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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